&esp;&esp;李玉珩刚要叹气,少年却忽然道:“不过,属下知道王爷的办法。”
&esp;&esp;“在那之后,王爷就创立了塞北玉家军,练出了一支优秀的骑兵队伍。几年后塞北大战,王爷只用五万骑兵,就灭了西域十五万大军,玉家军自此名声大噪,守护边境至今,从未败过。”
&esp;&esp;听见这话,李玉珩也有些惊讶,哈哈大笑起来:“你小子竟然知道!在哪里听说的?”
&esp;&esp;“之前,听郡主提过几次。”
&esp;&esp;见李玉珩笑着,他忽然问道:“所以,为何如今,您还是信佛了?”
&esp;&esp;李玉珩收敛起笑容,他负手而立,望着远处烧成一片的余晖落日,衣衫在风中翻飞着,头上青丝被镀了层金色,掩住其中的缕缕银丝。
&esp;&esp;他缓缓说道:“因为人生不只有一场战役,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受你控制,我们能做的往往是少部分,能努力改变的也只有这些,剩下的大部分,则是天命。”
&esp;&esp;“阿尧,你可知道,人世间万事万物,最不受人操控的是什么?”
&esp;&esp;阿尧没说话,李玉珩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esp;&esp;“生老病死,爱憎离别。”
&esp;&esp;他望着远处的火烧云,声音逐渐变得沙哑:“人的寿命是天注定的,若是要走,谁也留不住。”
&esp;&esp;“同样,爱一个人也是。”
&esp;&esp;阿尧愣住了,李玉珩继续说道:“那些所谓的心动啊,喜欢啊,根本不受你控制,甚至都不知道为什么,稀里糊涂地就爱上了,是不是,我说的可对?”
&esp;&esp;眼前顿时浮现出少女的泛红脸庞,阿尧抛开念头,低下头道:“回王爷,属下不敢僭越。”
&esp;&esp;李玉珩转过身,看着眼前的少年,沉声道:“以你如今的身份地位,你自然不敢。”
&esp;&esp;“一个小小的侍卫,要是敢说出那些话,在我这里,你可就是死罪了。”
&esp;&esp;听见此话,阿尧立即跪了下来,诚恳说道:“王爷,属下自知身份卑贱,一直恪守言行,始终铭记郡主的救命之恩,属下知道此生无以为报,唯有尽心尽力,守护好郡主,才能略微报答一二。”
&esp;&esp;空气安静了片刻,阿尧的拳头握紧,心像被人揪起来,胸口一阵阵疼着。
&esp;&esp;忽然,眼前的军靴挪动了下,一只大手出现在面前,将他拉了起来。
&esp;&esp;“行了,你的那些心思啊,你自己最清楚,我今日和你说这些,也不是为了兴师问罪。你把头抬起来。”
&esp;&esp;闻言,阿尧抬起头,却不敢直视着面前的男人。
&esp;&esp;“看着我。”
&esp;&esp;李玉珩看着少年明亮的眼睛:“你到底怎么想的,我并不在乎,但是,我在乎娇娇的想法。”
&esp;&esp;少年的眼眸微微一颤,李玉珩继续道:“我就她一个女儿,今日我说的所有话,都是看在她的份上,这一点,你要记住了。”
&esp;&esp;阿尧还没反应过来,忽然听见他道:“季尧,若是今日,我给你一个机会,你想要吗?”
&esp;&esp;阿尧的心脏忽然怦怦跳起来,嗓子有些发紧:“什么机会?”
&esp;&esp;“一个让你不再做侍卫,不再低人一等,或许将来……你就可以僭越的机会,想不想要?”
&esp;&esp;话语如同美好的陷阱一般勾引着他,他的所有理智与清醒,在听见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全部荡然无存。
&esp;&esp;李玉珩盯着阿尧,见他微微一怔,眼睫毛快速眨了几下,沉声问道:
&esp;&esp;“要我做什么?”
&esp;&esp;往事六
&esp;&esp;深秋已至,山间一处空地上,金黄的树叶落了满地,苍茫大地间只剩下满眼的灿烂。
&esp;&esp;一眼望不到头的山坡上,躺着一大一小两个人影,旁边拴着两匹骏马,马背上挂着弓箭,马儿时不时发出呼噜噜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