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施小计便助帝王平儒家南北之争,何等意气风发。
可是这和他早先时候见到的,那个落寞苍凉的女子又显然有些格格不入。
他不由越发好奇,是什么样的岁月能让一个人在短短六年里就变了个样?
“长公主是不是和那个叫什么……宁阳侯的有什么过节?”
从那两名婢子对他的态度,原主这逼的身份多半是不受那位长公主的待见。
“嘘,这事可不兴说!”
老叫花子听见他的话吓了一跳,很用力地拉过他的手臂,阻止他再继续问下去。
眼见陆长虞一脸不理解的样子,他也只能压低声音说道:“老夫也是道听途说,你莫要当真,传闻当年靖南王带兵进京,崇明皇帝离奇起驾前往沧州巡视。”
“所有皇室子女应叔王之命进宫,结果宫廷暴乱,最后唯有琼英公主幸存。”
“天子离宫,叔王摄政,坊间私下有过猜测,你觉得长公主与宁阳侯无端不合。。。。。。你可知她那天看见了什么?”
……
……
一下午,老叫花子讲了很多关于长公主少年时期的事迹。
直到日落西山,天色渐暗,两人才终于饮尽了最后一杯酒。
客栈临近打烊,街道上此时也已经没有什么行人,显得有些冷清。
“这些银子给你,回家好好养老,以后不要再出来招摇撞骗了。”
玉佩典当后的银子付完酒肉钱还有剩余,陆长虞随手把钱袋扔给了老人。
这人谈吐间阅历不浅,只是不知为何晚年沦落至此,他没打算细问。
老叫花子怔了下,脸色变得有些复杂:“你我不过头一天认识,萍水相逢,为何既请老夫吃饭又赠银两?”
“少废话,给你就拿着。”
陆长虞其实一直不喜欢和这老家伙待在一起,因为他太孤独了,年迈无子,孑然一身,这样会显得他也同样很孤独。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人群熙熙攘攘,万家灯火,却没有一处光亮是属于他的。
前世的他或许也是一样的吧,穿越前后并没有什么区别。
父母早早离婚,他生来没见过父亲,唯一的母亲也在他七岁时离世,从小寄养在姨妈家里受尽白眼,冷暖自知。
这辈子似乎也没什么朋友,公司的同事只是表面关系,大家都忙着努力生活,没人会在乎你是活着还是突然死了。
他拼命想寻找的那份归属感,似乎永远都是遥望而不可得的东西。
“望着街中的背影,只盼当中可找得到你,徘徊夜深,寻觅逝去的昨天……”
陆长虞带着醉意,头也不回地大步向前,影子在清冷的街道上逐渐拉长。
月夜琼窗下,白衫女子孤身凝望着南边的方向,眼中的情绪复杂莫名。
沧州的行宫里,伴随着一声清亮的婴儿啼哭声,一条新的生命降临,今夜将引得无数人为此欢欣雀跃。
大宁二十八年秋,命运的齿轮在此刻开始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