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记他十五岁那年离开老家躲避冬天,结果在陌生的城市里有个男人对他动手动脚,他直接一个过肩摔加拳打脚踢把那人给揍得躺了一个月的医院。
却不想恶人先告状,由于打人的原因难以启齿,他只好忍气吞声赔了一笔钱,然后连夜逃离了那座城市。
这件事给他造成了不小的心理阴影,以至于他会时时刻刻标榜自己的身份。
可路峻竹不一样,尽管他从一开始就开了很多足以冒犯他的玩笑,江屿澈虽表现得很恼怒却没有真正生过气。
为什么?是因为觉得自己打不过他,还是其他原因?
“你说得对,你不懂事我得懂事。”
路峻竹推开浴室的门走了出去,声音从门缝钻了回来。
“不想死就赶紧穿衣服出来,外面下雪了。”
他没有撒谎,窗外细雪纷飞,落在窗边便化了。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在这边冬天从来都是如期而至,比将来不来的夏天要准时得多。
路峻竹已经穿戴整齐站在窗边,听到他的脚步声才回过头来,沉默不语,只是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
两人的关系似乎就在这种沉默中凝结,不愉快的气氛愈加强烈。
他走到路峻竹身边,漫不经心地问:“这回往哪嘚瑟?”
“不知道。停到哪里算哪里。”
这句话貌似赌气的话听得江屿澈心里直窝火,他拧起双眉,“你说话能不能别杵倔横丧的,跟谁俩的呢?”
“听不懂你什么意思,我只是礼尚往来而已。”
怒火更盛,江屿澈咬了咬牙还想再说几句,不想被路峻竹一把捂住了眼睛。
“施法很累,我不想因为和你吵架浪费精力,各退一步吧。”
话是硬的,动作倒还轻柔。江屿澈哼了一声,眨了眨眼,仗着自己睫毛长能扫过他的掌心。
“行,那你道歉,道个歉我原谅你。”
话音刚落,他感觉路峻竹贴在他太阳穴上的手指骤然缩紧,突如其来的动作给他吓得魂飞魄散,似乎下一秒他就要把他的头捏爆。
这回他是想不服软都不行了,连声说:“竹哥竹哥,我错了我错了,应该是我给你道歉,刚在浴室是我冲动了,我不要脸,我……”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耳边狂风大作,势头更胜去云水乡的时候,江屿澈直接紧紧闭上眼,现在路峻竹处于暴怒时刻,他可不敢触他逆鳞。
太阳穴的挤压感似乎轻了些,想来是路峻竹撤了手,风中夹杂着一句“你肯原谅我就好。”
这句话很快就裹着风消失了,仿佛是江屿澈听错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