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潇看到姚远仍是一脸单纯的模样,在心头一阵轻松的同时,又不免有些纳闷。
让她更纳闷的是,在她积极备战四国四校学术交流会议期间,有时,尤其是周末难免会搞得很晚,而宋先生难免也会有各种各样的应酬,因此,偶尔,当一贯兢兢业业的王司机颇有些分身乏术的时候,宋聿同学,居然也会在宋致山先生开口征询意见的同时,降尊纾贵地,放下他一向高傲的大少爷架子,默应接潇潇回家。
一路上,尽管还是那副阴晴不定,脸色仍颇有些不善的样子,但是,毕竟人家放弃了周末约会的大好时光,来接她这个路人甲,而且,还是曾经一度势同水火的路人甲,因此,潇潇颇有几分过意不去。
终于,有一次,快到家的时候,潇潇有些抱歉地说:“谢谢你,接我回来,还耽搁你……”
话未说完,她就看到宋同学从后视镜里瞄了她一眼,哼了一声,一言不发。
直到下车,直到进房间,宋同学都是一副南极冰山的样子。
只是潇潇已经仿佛有些见惯不惯了,他的喜怒无常,她又不是今天才知道。而且,自从他那晚醉酒开始,她对他,仿佛多了一些了解,所以,下意识地,居然开始,有种能些微地包容他奇奇怪怪的行为举止的心理了。
她自己都觉得有些诧异。
当潇潇忙完学术交流活动,开始全心全意复习学位英语考试的时候,宋家长辈们发现,几乎是同时,宋聿同学在周末,已经可以做到破天荒地,几乎足不出户,待在家里,躲在房间里,不见踪影,他所给出的理由,依然是一万年不变的――看专业课书,兼准备CET…6。
终于有一天,当潇潇做完了一套模拟题,正在房间里稍事休息一下的时候,听到有人敲门。
她去开门,十分惊讶地发现,居然是隔壁的,但几乎从不相往来的宋聿同学。
宋聿同学接触到她的眼神,颇有几分不自在的样子:“你现在忙不忙?”
潇潇一愣:“呃,还好。”
只见宋聿同学垂下眼,似乎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半天才开口:“我有几道英语题目,想问问你。”
来而不往非礼也,而且,基于孝庄施加的退一步海阔天空的深远影响,看到宋同学手上确实拎了几份卷子,于是,潇潇大大方方地打开门:“进来吧。”
并且,立刻给他搬来了椅子。
趁潇潇去给他泡茶的间隙,宋聿不禁打量了一下这个房间,自打潇潇住进来以来,这是他第二次进来了,但似乎还没仔细看过。这原来是间客房,布局和宋聿的房间大同小异,但到底是女孩子住的,处处透出一种温馨的生活气息,书架上,书桌上,床头柜上,都摆着陆家三口的合影照片,书桌上,正对着他所放的镜框里,是十来岁的潇潇,在陆家客厅,依偎在孝庄身边,还有些稚气的脸,笑得十分灿烂的一张照片。
他有些不自在,转过眼去,看到潇潇的床上,铺着干干净净的浅色床罩,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的,床头还放了几个毛绒绒的玩具公仔,都是泰迪熊,流氓兔之类的。
他不禁心头哼了一声,多大的人了,还喜欢这种幼稚的玩具。
但是,破天荒地,心里居然没有浮现“老女人”这三个字。
片刻之后,潇潇大致熟悉了他所要问的问题类型,稍事思索了一下,开始讲解。
宋聿有些不自在地坐在潇潇旁边,他第一次离潇潇这么近,看着她乌黑柔顺的长发在灯光下发出亮亮的光泽,弧度优美地半掩住脸庞,而且,身上散发出细细幽幽的女性馨香,一时间,几乎有些失神。
那种香味,微微带些茉莉花味道,清香怡人,好像好像小时候妈妈擦的面霜的香味。
见过那么多女孩子,近距离接触的也不少,可是,从来没有一个人,能让他几乎有些挫败地发现,可以产生这么温馨的,这么像家的,这样一种奇特的感觉。
他盯着潇潇的脸,那微微颤动的睫毛,挺拔的鼻子,和那一开一合在讲解问题的菱形小嘴,他仍然在失神,他又想起了那天在电影院……
潇潇讲完一道题,等了一会儿,看他没反应,有些奇怪地,抬起头来,就看到他恍恍惚惚地,似看非看地,对着自己,她不禁有几分着恼:“宋聿――”
宋聿猛然回过神来,看着潇潇用手指点着的那道题,不以为意地说:“知道了,从句的时态错了,应该是过去完成时,而不是现在完成时。”
潇潇不禁有几分奇怪,这个小男生,明明看他就是没听,怎么说起来,倒是一副头头是道,胸有成竹的样子。
但其他事小,学习事大,她姑且搁在一边,继续尽心尽力地,好为人师。
宋聿也终于收敛心神,认认真真,听潇潇讲解。
好在不一会儿,她就发现,宋聿同学极其聪明,通常她只要有些微提示,宋同学立刻就能意会,而且,她还发现,其实宋同学的英语其实颇佳,语法尤是,稍加点拨就可举一反三,只是此人实在太懒,不喜欢背词汇而已,但仍让她颇有孺子可教,兼惺惺相惜之感。
于是,逐渐逐渐地,宋聿同学时不时在周末来找潇潇讨论英语题目了。尽管还是言简意赅地,一副公事公办,问完就走的扑克面孔,但是,毕竟两人的关系逐渐在朝良性方向发展,在餐桌上,也不像以前那样权当对方是透明了,偶尔,居然也会一起对某一道菜,某一本书,或最近的某一部电影品评一下,尽管经常还是会出现话不投机半句多的时候,而且,每每在潇潇接电话的时候,宋聿同学的鼻孔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