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姿态恭顺,言辞和婉。
&esp;&esp;没有一个字涉及宁姨娘,对顾二奶奶也没有丝毫的冒犯。
&esp;&esp;一言一行,让人挑不出毛病。
&esp;&esp;可她不早不晚的,偏偏一从宁姨娘的西厢房出来,就来给顾二奶奶请安。
&esp;&esp;西厢房现在是个什么境况,顾二奶奶焉能不知。
&esp;&esp;黄檀木的圈椅上铺着刺绣精美的软垫,顾二奶奶歪坐在上头,神色不善地打量着这个丫头。
&esp;&esp;俏脸蛋、削肩膀、柳腰枝。
&esp;&esp;一副狐媚子模样。
&esp;&esp;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esp;&esp;狐媚子和狐媚子自然也是一起的了。
&esp;&esp;顾二奶奶生平最厌恶这样的人。
&esp;&esp;明明是个下贱的出身,偏偏还不守本分,仗着自己生得个狐狸精模样,就和别人的丈夫勾勾搭搭的。
&esp;&esp;这样的人有一个算一个,但凡落到她手里,她就让人生不如死。
&esp;&esp;顾二奶奶冷笑一声,道:“今个儿这是吹的什么风,竟然把老太太跟前的大红人给吹来了。知道的,说你是来请安的。有那不知道的,还当你是来兴师问罪的呢。”
&esp;&esp;旁边陪坐的老妈妈暗道一声不好。
&esp;&esp;这个老妈妈姓钱,乃是顾二奶奶的奶嬷嬷,从小把她奶到大的。
&esp;&esp;顾二奶奶的脾气,钱妈妈没有不知道的。
&esp;&esp;那脾性一上来,向来是不管不顾的,说话也没个分寸。
&esp;&esp;宁姨娘的事,别人还没提呢,她自己倒先说上了。
&esp;&esp;菱月也不意顾二奶奶竟然自曝其短。
&esp;&esp;“兴师问罪……”菱月慢慢重复了一遍,“二奶奶这话,奴婢倒听不明白了。”
&esp;&esp;一双透亮的眼睛抬起来,疑惑不解地对上顾二奶奶的视线,好像在等着顾二奶奶解惑。
&esp;&esp;顾二奶奶一噎。
&esp;&esp;她再傻也明白,这话再说下去,可就真成了不打自招了。
&esp;&esp;钱妈妈见状,干笑着插话进来,道:“菱月姑娘,我们奶奶跟你开玩笑呢。”
&esp;&esp;顾二奶奶手攥得紧紧的,抿唇不语。
&esp;&esp;菱月见好就收。
&esp;&esp;她似乎接受了这个说法,嫣然一笑,一语双关地道:
&esp;&esp;“是玩笑就好。”
&esp;&esp;菱月这趟过来,明面上是请安,实则暗借老太太之力,向顾二奶奶施压。
&esp;&esp;双方实则并没有什么话好讲。
&esp;&esp;菱月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