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菱月不打算去问红药什么,红药想说的话自己会说的。
&esp;&esp;红药沉默了一会儿,冷不丁地开口道:“我到年龄了,老太太给了我两个人选,让我挑一个嫁了。”
&esp;&esp;红药没有雀屏中选。
&esp;&esp;相反,在这场没有硝烟的争夺战里,红药,先一步出局了。
&esp;&esp;之前没开口说这个的时候,红药情绪上还能压得住。
&esp;&esp;现在开了口,红药一向得体的人,忽然就掩面哭了起来,她整张脸往胳膊弯里一埋,趴在桌子上就哭起来,两个肩膀哭得都一耸一耸的。
&esp;&esp;菱月何曾见红药这般失态过,连忙过去安慰。
&esp;&esp;红药哭了一会儿,心情平复下来一些,这才止住哭声,菱月拧了热巾子递过来,红药接过来擦了擦脸。
&esp;&esp;刚擦过脸,红药脸上是红通通的,眼睛也是红通通的。
&esp;&esp;红药低声道:“这事儿很快大家就会知道了,到时候还不知道那些人背地里要怎么笑话我。”
&esp;&esp;菱月安慰道:“姐姐想多了。再说了,真要有这样的人,等她自个儿当上七爷房里的姨娘,再来笑话别人不迟。”
&esp;&esp;红药沉默下来,菱月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esp;&esp;其实红药虽说想当姨娘,虽说有这样的愿望,但她深知这样的事得看主子们的心意,不是她自个儿想怎样就怎样的。
&esp;&esp;对于这件事,红药一向是尽人事听天命,并不是非要怎样不可。
&esp;&esp;偏偏今个儿是七爷前脚刚走,老太太就留下她单独说话。
&esp;&esp;大家都把这两件事往一块儿想,这就给了红药希望和幻想。
&esp;&esp;结果一脚跌下来,才这样让人失望。
&esp;&esp;屋子里静默了一会儿,红药才接着说道:“老太太给了我两个人选。一个咱们府上的管事,姓陈,过年就二十四了,在宫大管事手底下做事,说是个很知道上进的人,也有能力。还有一个,是外头的人,过了年十八岁,说是家境很殷实的一户人家。”
&esp;&esp;两个人,两种不同的人生选择。
&esp;&esp;若选了府上的陈管事,等成了亲有了孩子,若老太太愿意提拔,红药就能回到内院做个管事媳妇,一辈子为顾府效力,也一辈子都是顾府的家仆。
&esp;&esp;若选了嫁到外头去,人选是老太太给的,老太太自然会施恩,红药会给放了身契,以后不再是顾府的家仆,从此变成良民,下半辈子在外头踏踏实实地过自己的日子。
&esp;&esp;菱月道:“姐姐的家里人都在金陵老家,在咱们京城顾府里姐姐是只身一人,老太太才这样操心姐姐的婚事。这些年老太太待姐姐如何,姐姐心里自然有数,这也不用我来说。依我看,这两个人必然都仔细挑选出来的,哪个都错不了。”
&esp;&esp;在老太太跟前,论宠爱,红药或许不如菱月。
&esp;&esp;但论信重,红药却是丝毫不输菱月的。
&esp;&esp;六个贴身大丫鬟中,红药是为首的那一个,手上掌管着老太太的府库钥匙。
&esp;&esp;老太太对她的信任和倚重可见一斑。
&esp;&esp;事关红药的终身大事,以老太太的为人,经她老人家的手挑给红药的人,如何能差了。
&esp;&esp;红药道:“这我知道。”
&esp;&esp;话虽如此,红药情绪却是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