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树磕头道:“是!”
“这些东西,全都带下去处理了,别叫人看见。若是露了行踪,你也别要脑袋了。”
“殿下放心!奴婢这次定为殿下办妥帖了!”眼看殿下并不追究他的责任,柏树大为感激,恨不得多来几个任务证明自己的真心,赶紧把地上收拾了,带着血水盆出了大帐。
朱策却端详着手里的箭杆和箭头,忧虑道:“殿下,这箭杆是木头制成,应是用的最内芯的桐木削制而成,工艺虽精细,材料却并不罕见。还有这箭头,也是普通的铁,不是精铁,随便找家铁匠铺,只要有了模具,都可烧制出来。恐怕是故意为之,不好查啊。”
“今日的春猎,你找个借口,把五里外那片树林封了,让他们换个地方打猎。从树林里到树林尽头石壁前,或许还有刺客的残留痕迹。”奚旷眼神阴郁,“普通的箭能射成这样,来者必是高手。既是高手,总有出处。”
“是!属下定尽快查清!”得了令,朱策便匆匆离去。
帐子内只剩桑湄和奚旷两人。
他赤着上半身,雪白的绷带从腋下缠绕到肩头,微微渗出一些血迹。
桑湄沉默了一会儿,道:“不需要喝药吗?”
“这里不方便,回府再说。”奚旷自嘲一笑,“至少好消息是,箭上没毒。”
“为什么不涂呢?那不是更有用吗?”桑湄下意识问道。
奚旷顿了顿,才道:“大多数立竿见影的毒,都需口服,若只是在皮肉之上,效果会大打折扣。而若是沾之即死的烈性毒,因为数量稀少,总能查到一些蛛丝马迹。幕后主使连箭都要重铸,想来也不愿意让毒暴露自己。”
“哦。”桑湄大约也觉得自己这个问题问得不太合适,轻挠了一下鼻尖,才道,“抱歉。”
“为什么抱歉?”
“若不是我执意要继续寻猎,恐怕也不会被他们钻了空子。”
今时不比往日,放在月前,要是奚旷遇刺受了伤,她恐怕能乐得笑出声,但现在他们利益捆绑,奚旷不能出事。
“这与你有什么干系。”奚旷平静地说,“本就是我主动要带你出去,何况,没能及时发现,是我之过。”
桑湄微微拧了下眉头。
这时候,帐外传来柏树的声音:“殿下,奴婢回来了。”
桑湄:“进来罢。”
柏树端了热水进来,道:“那些东西奴婢都清理干净了,这个点贵人们还都未起身,少数走动的也是服侍的下人,没人往殿下帐子这边来。请殿下放心,无人看见。”
“好。”
奚旷有伤在身,不便弯腰,柏树服侍他净面洗漱,又想扶他回床上,却被他轻轻挡开:“还不至于走不动路。”
旁边的桑湄一边用热巾覆着面,一边露出一双眼睛,看着他自己上了床,半躺下身子。
柏树道:“可要奴婢传些饭食?”
“不必了。”奚旷道,“就当我们从未起身。”
“是,那奴婢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