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苏维?宁思远?你究竟是哪一个?”
她又问:“我们应该称为是复婚吧?”
她昨天后半夜,不停的辗转反侧,嘴里梦话不话,他未曾细听,只不停的安慰她,可,还是有一两个词游进他的耳里。。。。。。
“。。。。。。回来。。。。。。为了什么。。。。。。”
他开始头痛,开始嗓子发痒,他放下车窗,却觉得那凉意有些夸张的难忍,他碰到口袋里的一个凸起物,他捻起一个放到眼下,莹莹灯光下,那个小东西粗糙的要命,可,上面有他辛苦许久才刻上的字。。。。。。
“先生?你想好的地点吗?”
他有些烦,想静一静,又怕静下来会想到更多,他是个聪明人,但此时,他对这种上天的赏赐厌恶透顶,他紧紧握住那个银色的东西,他开始咳起来,他开始相信,这世间,真的有晚来的因果报应。
他开始自言自语,反反复复,听的不清,只能大致看到他的嘴型在动。
司机有些不耐烦,凑过去听,却只听到一句:“我连宝宝的名字都取好了。。。。。。”
过了一阵,车子开了,却是毫无目地的,绕着这个城市的街道一圈又一圈,一条胡同又一条胡同的转。
车子开的没有章法,有时,一条路会转上两三遍,他也无从察觉,他的眼,只紧紧盯住街上的人群,时而,还会突然喊停,却在仔细确认后,轻声的说继续开。
这个城市说大不大,周周转转也就那一个人而己,却也是说小不小,当你想要寻找一个人时,总会无从下手。
夜色沉的很快,当车子绕过同一个地方第四次时,司机有了抱怨,他看了眼天色,再看一眼安静的手机,付了钱,走下了车。
【经过长路】
车子绝尘而去,擦过他的身边,扬起他的发,他抬起手,擦了擦被发丝刺痛到的眼,不意外的,一片潮湿。
缓缓的四处望过,却不由的发征,竟然又到了这里。
记起上次来这里见到的情景,他只觉得口发干,胸口一种情绪不停的漾啊漾,但他说清它们具体是什么,只是不舒服,不舒服的想要学着她蹲下来,把视线放的低些,再低些。。。。。。
原来,她当时,是这种感觉啊。。。。。。
世界蓦的小了也矮了许多,面前就只有寸大的风景,心,也小的只余下红石榴那么大,可以装下的东西越来越少,烦恼被挤出了体外,有些回到孩提时,只能仰望着大人膝盖下面的世界的感觉,很安全,很惬意,也很放松。
偶尔有人路过,有车子疾速的驶过,却都与自己无关,总好似站在幕外,带着一丝了然,不必艰难的参与其中,抱着膝就能抱住一片安全一样,这一刻才能真正安静的想些事情。
他试着去想象她当时的心情。
试着将场景重放。
他似乎看到她正蹲在自己旁边,她的面前是纷纷的雨丝,她穿的很薄,雨扫过来,她就往向面挪一挪,不小心踩到了流浪汗,被对方喝斥着定在了原地,额头的发和衣袖瞬间就湿了大片,又吹来了凉风,她就只能抱着膝,把下巴搭在膝上形成一个保温的姿势,那天夜里,天空接连的打起了这个夏季最惊心的雷电,她一向怕雷,更怕那些接天连地的闪电,每打一下,她的手就会抖一下,她试着去堵住耳朵,但凉风就马上侵进腿面,她只能探着手指在雨水里写写画画来分散注意力。
她一定也在想,自己为什么这么倒霉,小小的任性一回,遇不到王子,没有人来寻,还只能躲到一个聚集着流浪汗的天桥下面,她一定很快就对自己这次冲动的行为后悔了,她会想,回去就和爸爸妈妈道歉吧,她会编造出一堆的理由来让两位老人和身边的人放心,她还会不断的提醒自己回去后一定要多多的喝热水,第二天千万不能感冒让妈妈担心,甚至会偷偷的想,如果他,真的来寻她了,就。。。。。给他一次解释的机会吧。。。。。。
他的雅灵啊,总是那样软软的心,无论被灼了几次,都会偷偷的张开表皮,把芬芳留给大家。
他不由的想笑,嘴角却微微的下垂,原来啊原来。。。。。。他竟是这么的了解她。
连她那些不小小的心思都全部了然于心。
是什么时候啊。。。。。。竟然。。。。。。
这么深了。
他不曾想,真的不曾想过。。。。。
摸出口袋里的东西拿到眼前,那两个圆圆憨憨的小东西的外相并不讨喜,可,他怎么就是喜欢的不得了呢?店主提议在上面画些图案的时候,他还恶俗的在上面写上两人的名字,引得周围那些年轻人起哄了好久。。。。。。
也终于了解了她那时用手指磨梭着戒面是什么感觉了。
很酸,很疼,很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