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当谢府一句表小姐、让林氏这样关心的,除了令国公府那位嫡小姐,还有谁?
“可……可那位虞小姐,不是早就和谢公子定了亲吗?”有人问出了大家的心声。
“休得胡言!”广济伯夫人厉声喝止。
方才问话的夫人讷讷的不敢再出声。
莫要说令国公府与谢府只是口头婚约,还未曾交换生辰八字定下来。就算定了亲,陛下赐婚,谁敢不从?难不成还要指责陛下不成?
几位夫人互相看了看,面面相觑。
令国公府。
妆兰点翠的闺房内,清新淡雅的梵梨香袅袅而上,宽大的西洋镜前坐着个柔肤雪肌、眉眼如画的少女。
平日里总是娇笑的小姑娘,如今眉目含愁,闷闷不乐地趴在梳妆台上。
迎春想方设法地哄她高兴:“虽然婚事来的猝不及防,可江统领却极为看重姑娘。这不,圣旨刚走没多久,就送来两只大雁。”
雁是忠贞的鸟,此时送来的意思不言而喻。
幼莲眼睛动了动。
迎春和苦夏对视一眼,趁热打铁道:“江统领今年才二十有三,却已经坐到了正三品的位置上,谁见了不夸一句年轻有为呢!”
幼莲抬眼瞧了这两个小说客一眼,哼哼出声:“定是爹爹叫你们来劝我的吧。”
她虽然心里明白,陛下赐了婚就是铁板钉钉的事,却还是不高兴得很,委屈巴巴地不想动弹。
“听闻江有朝那人生的五大三粗、黑眉糟胡,进京那日更是当街吓哭两岁稚儿……我如何能高兴得起来。”
幼莲故作老成地叹了口气,白嫩的小脸上浮起一抹遗憾。
她自小就想嫁个像三叔那样温文尔雅、文采斐然的翩翩君子,姨母家的表哥就是上上之选。
两家人也心照不宣,本打算等明年就嫁过去……夫妻吟诗作画、弹琴吹萧,也无婆媳纷争,好一桩人生乐事。
谁知陛下会突然赐婚呢。
赐婚也就罢了,偏偏还要嫁给一个五大三粗、举止莽撞、只会用蛮力的粗人!
一想到这儿,幼莲的心就如同掉入了冬日的冰窖之中,拔凉拔凉的。
苦夏抿抿嘴,温声劝道:“武将也有样貌高下之分,说不定江统领就像国公爷一般威严敦肃呢!”
幼莲又想了想自家爹爹的模样,小脸苦涩,更加绝望了。
救命,光是个粗野武夫还不够,居然还是个长得威严老成、不爱说话的大冰块吗!
她不是心苦,是命苦哇!
正当她觉得人生前路一片灰暗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推开,林姨母急匆匆地走进来,看到她纠结郁闷的小脸时忍不住怜惜地摸了摸她的头发。
“我原是想着,等你今年过了生辰,就让媒人上门求亲。嫁过来以后,咱们姨甥两个刚好做伴……谁能想到,陛下还能为你赐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