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舜的三叔朱忠礼在京城里做牙人,过去因为出身过于低微,一直被居住在京城里的同行欺负。
在牙行里做牙人的,哪有一个不是身份低微,但就算是低微也分个三六九等,他们好歹是城里人,只是低微,乡下人那是低贱。
自从大半个月前,朱舜成为了王恭厂的掌厂,三叔朱忠礼在牙行的地位彻底就不一样了,再怎么说他可是朝廷命官的三叔。
以前经常把他当下人一样使唤的同行,现在全都转过脸来巴结朱忠礼,就连掌握这些牙人生死大权的管事,见了朱忠礼都是客客气气,喊上一句朱老弟。
朱忠礼现在在牙行里面,腰杆子也直了,走路也带风了,总算是扬眉吐气了。
不过这两天,朱忠礼总感觉同行们有点怪怪的,看他的眼神不对劲,表面上看着挺客气,眼里却带着和过去一样的鄙夷。
朱忠礼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今天他接了一个大活,一位朝廷里的大官喊他去做事,这件事要是做好了赏银三分。
这个大官不是别人,就是已经成了过街老鼠的金之俊,他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听说这个朱忠礼是朱舜的三叔,就想着要拿捏他。
朱忠礼自己再怎么吃亏,怎么受委屈都行,就是见不得别人说自己家的孩子,听到金之俊在那阴阳怪气的说朱舜的不是。
低三下四了一辈子的朱忠礼,掏出碎银子,直接砸在了金之俊的脸上:“去你娘的,这个钱老子不挣了。”
扔完碎银子的朱忠礼,浑身上下说不出的神清气爽,感觉自己终于像个人了,昂头挺胸的离开了。
回到牙行里面,朱忠礼也不干了,收拾好东西直接回家了。
金之俊这件事不是个例,东林党很多成员都把朱舜的愚蠢行为当成了一个笑话,每当茶余饭后总要拿出来嘲笑他几句。
现在不拿这件事嘲笑朱舜几句,东林党成员们都不知道怎么聊天了。
这件事很快就传到了崇祯的耳朵里。
乾清宫。
已经深夜了,崇祯还是认真看着内阁送来的奏章,在内阁宰辅们票拟过的奏章上,进行批红。
又是接连批阅了十几个小时,崇祯放下手里的御笔,揉了揉太阳穴。
王承恩送上来一份谍报,呈报给了崇祯。
崇祯看着手里的这份东厂谍报,不动声色的问道:“锦衣卫今天是谁当值。”
一名锦衣卫千户从一对铜鹤旁边,走了出来:“启禀陛下,臣当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