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输液泵里“滴滴答答”的滴落声和霍爸爸手中刀刃摩擦果皮的细小响动相映成趣。
&esp;&esp;霍星叶垂眸地盯着手机屏幕,盯着死亡后复活的cd倒数,面上没有一丝表情。
&esp;&esp;霍妈妈莫名有点心慌,咳了一声,解释道:“其实妈妈也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你太喜欢他了,他好像又没那么喜欢你,你经常手指头破点皮都要嚷嚷好半天的人,昨天浑身惨白没丁点血色地被推出手术室……”说着说着,霍妈妈毫无征兆地染上哭腔,“你知道我有多怕吗?”
&esp;&esp;她哽咽道:“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刘莉都说给我听了,你来a市是因为他,去南大也是因为他,连挡三枪还是因为他……你不喜欢他,慢慢接触后在一起也就罢了,你怎么就这么喜欢他?双方投入不平衡的感情真的不会长久,你爱得越深他越薄情你最后就伤得越狠,尤其他这人和洪雅性子像,永远让人琢磨不透……万一他因为你救了他,因为愧疚娶了你——”
&esp;&esp;“你有天平吗?”霍星叶抱着手机,抬眸看向霍妈妈,“你有天平的话,我把我的喜欢倒出来,他把他的喜欢倒出来,我们确切量一量,再来说平衡?”
&esp;&esp;霍妈妈这次是真的怕,听到霍星叶这么一怼,心里酸涩,拔高音调的同时,憋好久的眼泪倏地就滑了出来:“你就不能好好听吗?你总是这样和我唱反调你很开心吗?”
&esp;&esp;霍星叶别过脸不说话。
&esp;&esp;“好好好,”霍妈妈气堵,冷然道,“你不总八卦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唯独看不惯季家,一逮着机会恨不得让他们永远翻不了身吗!我现在告诉你草草,你妈年轻的时候爱了季从为十年,最后和他妹妹被人设套堵在巷子口,为了让她妹妹先跑,如果不是你爸,就差点,差点被……”
&esp;&esp;霍爸爸见不得老婆哭,苹果也顾不上削了,手忙脚乱给她擦眼泪:“别说了,别说了,都过去好多年了,咱不提不提啊……”
&esp;&esp;“可季从为来了之后谢谢都没有一句,再后来你外公被调查,他毫不犹豫一脚把我踹开,”霍妈妈捂着胸口,泪如雨下,“你体谅体谅我,门当户对条件好是好,可我宁可你玩男明星,也不想你搭着命去喜欢一个不那么喜欢你的人。”
&esp;&esp;霍爸爸帮腔:“男人有时候是会因为恩情决定婚姻的……你看他对杨家人好了这么多年了……”
&esp;&esp;屏幕上血色四溅,霍星叶的思绪,也跟着光怪陆离。
&esp;&esp;在她的记忆里,母上大人一直是红唇卷发恨天高,所向披靡的女强人形象。
&esp;&esp;即便退居二线加入麻将桌,也是赢的回数多,输的回数少。
&esp;&esp;哭的次数,更是寥寥。
&esp;&esp;“你以前不管我现在凭什么管我?”“我就喜欢他我就愿意为他做任何事干你屁事?”“我就讨厌你这副过来人说什么都对的口吻,我就是觉得他喜欢我,我喜欢他”……统统咽回肚子里。
&esp;&esp;霍星叶瞄了眼母上大人一袭红裙犹存的风韵,垂头,看着顺风局硬生生被自己送成逆风局,绵软着嗓音,含着抹诗人笔下白莲花都胜不了的娇羞小女儿情态,道:“可是……我和他做过了。”
&esp;&esp;丝绒红
&esp;&esp;霍妈妈观念素来开放,听到这话,只觉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所以呢?”
&esp;&esp;霍星叶素手绞着病号服衣角,细长的眼睫颤几下,抬眸处,眼波流转:“我是那种特别传统又纯情的姑娘,别人亲我一下都会觉得非他不嫁,”她垂眸,娇羞道,“何况我和他都已经做过了,所以,我这辈子只能嫁给他……不能嫁别人。”
&esp;&esp;这话要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大概还有几分真实度。
&esp;&esp;可从这个看岛国片被自己抓包,都能面不改色心不跳说学习将来怎么爽的草嘴里吐出来……
&esp;&esp;霍妈妈:“……”
&esp;&esp;她怎么就不太信呢。
&esp;&esp;沉默半晌,霍妈妈看向女儿的神色不由有些复杂:“难道你还有处女情结?我以前怎么不知道?”
&esp;&esp;“你不关心我的感情问题怎么会知道!”霍星叶理直气壮地回一句。
&esp;&esp;接着,白皙的面颊适时浮上一层红晕不说,还格外合理地补充:“以前我觉得看了我的脚,摸了我的手都要嫁,现在倒想得开了些……但情结在那儿,既然他是我第一个男人,那也是最后一个,我和他做过之后,就没办法接受和别人做。”她停了一会,认真道,“当然,如果你们不在乎我谈柏拉图恋爱不生孩子的话,我也可以——”
&esp;&esp;“可人家说了要娶你?”霍妈妈挑眉打断她。
&esp;&esp;霍星叶一愣,随即撇撇嘴:“反正手也摸了,吻也接了,人也睡了,只是时间问题……”
&esp;&esp;霍妈妈本来不太信,可看她时而羞涩时而一本正经的样子,又有点动摇:“真的?你别忽悠我……”想到什么,“那你以前传的那些绯闻算什么事?许旭什么的,我还见过。”
&esp;&esp;霍星叶坦坦荡荡道:“绯闻传归传,你见我和他们搂搂抱抱亲过睡过?还堵过枪眼?”
&esp;&esp;霍妈妈一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