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打开,芝芝抬眼望入的第一瞬间,鼻息便是一酸,心紧紧一缩。
她的视线并非定在了母亲的身上,而是看向了屋中的那个男人
虽然彼时只有六岁,但芝芝怕是也永远都不会忘了那个男人的相貌。
不从旁处说,便是这体格上就相差甚多。
那是一个同他父亲类似,长得文质彬彬的男子,断不是眼前卫国公的这般模样。
确是如裴承礼所说,卫国公不是当年的那个男人。
心口疼得慌,眼泪再也止不住。
一切的一切,隔在她与母亲之间的那个心结,在这一刻似是全都解了开。
原来是这样,原来竟然是这样!
所以,她,其实是五年前才苦尽甘来的么?
“芝芝!”
小姑娘顷刻泪如雨下。
也几近与此同时,张婉若肝肠寸断,双目滂沱,猛然而来,颤着双手,一把将芝芝拥入怀中。
“芝芝,芝芝!!”
她紧紧地抱住了她,紧紧的。
小姑娘一动未动,娇泪涟涟,终是怎么也控制不得,抽泣出声。
张婉若痛彻骨髓,心如刀绞,几近痛不欲生。
“娘终于找到你了,芝芝!”
“娘的错,是娘瞎了眼,竟未曾将你认出!芝芝!”
“是娘的错!都是娘的错!”
“这十一年来,娘没有一刻不想你、念你!我的孩子!”
她抱着她,呜呜痛哭。
十一年的惦念,十一年的心疼,十一年的爱。
确实如她所说,十一年来,张婉若没有一刻不想她,念她。
芝芝刹那,仿若孩童回到了幼时,娇柔的缩在母亲的怀里,听着母亲之言,更心疼她不知经历了什么,眼泪从无声到有声,小声到大声,渐渐地第一次由着性子,真正的任性,“呜呜”大哭,仿佛是释放了曾经所有的委屈,又变回了那个有人撑腰,有母亲疼爱的六岁孩童。
“娘!”
她哭着喊了出来。
张婉若更是摧心肝的滋味,一颗心仿佛被成千上万条细线牵扯般疼痛。
“芝芝!”
她紧紧地抱着她。
俩人皆嚎啕大哭!
郭操不知何时早已适时出了去,此时与太子共立在雕栏之外的河边。
“这么多年来,内子念极了这个女儿,常常以泪洗面。”
他说到此笑,“便是当年同意嫁于臣为妻,也是因为臣答应了为她寻闺女,接她闺女入国公府,入郭家族谱,与柠儿同位。岂料,遇上了那个恶妇。”
裴承礼听得此,微微挑眉,似笑非笑,沉声:“哦?这个新鲜,想不到国公爷还用求人相嫁。”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