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时午后,夕阳正浓。
一圈圈七彩霞光将青山染成了一副“映日青山图”,连那溪水也镀上一层薄薄的红晕之色,正应了那句话,“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溪瑟瑟半溪红”。
胡哉摇摇晃晃的骑在驴背上一脸凝重似乎有什么心事,刘灵灵还是充当马弁的角色,牵着缰绳走在前面,有一搭没一搭的跟胡哉聊着今天集镇上发生的事情。
“哉哥,今天逛得带不带劲。”刘灵灵一手牵驴,一手拿着糖人,不时嘬上一口。
“秋色山风人微醉,笼中困鸟那堪情。”胡哉莫名奇妙的回了一句。
刘灵灵的耳朵似乎有种选择性失聪的病症,胡哉说的一句话他就听到“微醉”俩字,语气略带尖酸的说道,“哉哥,喝一杯你就醉啦!你这个酒量太稀松,还没有小毛驴能喝。”
胡哉的酒量确实不怎么样,吃白水羊肉的时候吴神医给他倒了一小杯水酒,他也是个实在人“滋溜”一口闷下去,当时就晕菜了。一直到现在酒劲还在头上,小脸红扑扑的,眼睛酸溜溜的。
吴神医年近八十高龄的人了,半斤酒灌进肚子说话仍旧中气十足、说话不乱,只是略带些醉意的告诉他们过几天准备辞别“妙春堂”,落叶归根回老家安度残生。
临别之际又给刘灵灵买了许多糖人,并嘱咐胡哉要勤加练习酒量,有机会到他家乡再一起饮酒畅谈。
一想到自己一杯倒的酒量,胡哉略带歉意的说道,“灵灵莫怪,我家三代不善饮酒,况且父母尚在之时经常教导我莫要沾染醉酒的恶习。”
刘灵灵见他说话利索了,连忙把手里的糖人全部塞进嘴里,大口咀嚼了几下直接吞咽下去,用袖口擦了擦嘴角的糖渣又吧唧了几下嘴,接着一字一顿的说道,“哉哥,你这一路上想什么呢?”
胡哉略一迟疑搪塞道,“我、我在想吴爷爷什么啥时候转回故乡。”
接下来,胡哉不再给刘灵灵说话的机会,连珠箭似的问道,“灵灵,你知不知道吴神医老家是哪的?”
“他的老家在那?”
“他家里还有什么人?”
“他为什么会在夏阳镇行医?”
“他在夏阳镇有没有亲戚?”
刘灵灵面对胡哉的嘴炮,整个人都愣了,越来越好奇酒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竟能叫一个不爱说的人得了话痨病。
最后实在忍受不了胡哉的问题,刘灵灵干净利落的回答道,“哉哥,我什么都不知道,你白跟我说话啦,我要专心看道不然咱俩都得掉坑里。”
胡哉心下疑惑举目看向前方,前方的道路虽然有些蜿蜒,不过还算平坦,哪来的坑?
再一想,刘灵灵说的可能是路边的小溪,可眼瞅着天边的落日仍然悬挂在半空中,等到天黑应该还有一段时间,这么响晴白日的不至于跌进溪水里。
胡哉好奇的问道,“灵灵,你总说坑,这里哪有什么坑?”
刘灵灵撇撇嘴心说,“我的哉哥,你咋没点眼力劲,我说有坑还不是不想听你叨叨,你非要问个明白。”
“哉哥,你不晓得,山里的山精野怪就喜欢在路上挖坑,特别是临近傍晚正是它们出来觅食的好时候。”灵灵眼珠一转换个说法吓唬他。
胡哉半信半疑道,“灵灵,你不是说附近的山精野怪都被乡勇队打跑了吗?”
“腿长在它们身上,说不定就跟吴爷爷似的,想家了又回来了呗!”刘灵灵变着法子整治他,突然惊诧道,“哉哥你听,是不是有什么动静。”
刘灵灵猛的停住身子一脸狐疑的四处观望,这一惊一乍可把胡哉吓得够呛,立马支棱起耳朵仔细听有什么动静。
果不其然,靠近山坡的那片区域,半人多高的荒草不停摇晃,响起一阵“悉悉索索”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