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九州的声音,“谁伤的她?”口气很重,关心之意不言而喻。
“董三刀,和大牢的牢头。全部都死了!”白狐狸,声音冷得硌人呢!
“真可怜,这伤……怕是要养上一载才会好吧!”碧姬的声音再没那么悦耳动人了。
“她内息极弱,我们四人轮流给她灌输真气,若是仅遭毒打应不至于这么久还醒不来。她中过百目虫毒,不过已经被人解了。”哼哼,白狐狸看出来了么?算他有点本事。可是,她还是很唾弃他,整一马后炮。为什么之前就没瞧出半点来?害她现在有意识,没力气。
“百目虫?那是什么?”燕九州问出她的疑问。
“尚朝已绝迹百年的异域虫毒,我也未曾见过。只是家师曾提过,此毒极为阴险,一旦服下,三日内若不得解药,三日后只要碰到太阳,虫毒即发,由内至外噬人而死。若想保命,便永远不得见阳光。”
一时,四下里的人都倒抽了口气。幸好这几日她都被关在皇宫不见天日的大牢里,否则……后果当真无法想象啊!
哼,她怀疑白狐狸早就知道!她还没忘王正清可能是他的人,还有董三刀说的话,根本无人泄露她知道玉玺的事,肯定是白狐狸在周芷兰做傀儡时套出来的。为了报复周芷兰,才散布出去,让全天下的人都来追杀她。他丫的家伙,杀仇人都不用自己动手。真是便宜他了!可恶,太可恶了!
痛死她了!
一睁眼,看到床前黑压压围了一圈人,几乎把温暖的烛光给挡光了。轻轻第一眼就瞥到那颗灿若星子的黑曜石,柔顺的丝穗荡在半空中,他面色凝重,眸中都是不舍和心疼。
直接伸手向他,张口,“燕……”
嘎?这是她的声音吗?
轻轻一开口,所有人的注意力从虫子来历上转了回来。
偏偏她伸出的手,被江陵君握住,两指搭在她脉门上,一副很权威地诊脉模样,看得她就是气,直想缩回手。可惜自己声音都碎成了片片,手上更没力气抵抗了。
“还有哪里不舒服?”
她气,她就不看他,她直看着燕九州,眼珠子一转不转,奋力吞了吞干涩的喉头,眼眶渐渐转红,“燕……大……哥……”
刷刷刷,众人眼光齐射向站在江陵君身侧,当属第二个最靠近轻轻的男人燕九州。又刷刷刷地瞄回来,江陵君的脸色明显冷了三分,握着轻轻的手,加重了力道。
轻轻眉头一蹙,“痛……”
啧啧啧,这一声唤,惊得碧姬等人浑身一颤,直直退离江陵君三步,后者缓缓站起了身。与此同时,燕九州也不管江陵君还在把脉,便凑身上去,握住了轻轻的小手,一脸关心问,“轻轻,你哪里痛?”
“头痛,心痛……全身……都痛,我……怕……”
“别怕,已经没事了。”
“我记得之前……”
“已经过去了,不要再去想。”
“真的吗?”
“真的。你瞧,大家都在这里。”他让开身,让她看了看四周环境,仍然是她的那间房。
但是轻轻鼻头直发酸,垂眸看着握着她小手的大手,“燕大哥,我想……”
“想什么?”他的表情急切,声音更急切,眼底都是急切。整个人,完全不若平时的沉稳内敛。
她感动着,“我想吃……三个鸡蛋,就不会……再做那种……恶梦了……”
那被前世朋友背叛的痛,被人陷害无力挣扎的痛,那充满期待却总是失望绝望的痛,都只想忘记。
不明就理的周人,脑上挂满黑线和大汗滴。而某人脸色更是阴沉得可怕!
燕九州初时一愣,立即点头,安抚了她两句,就跑了出去。
江陵君站在那里,看着轻轻闭上疲惫的眼,再未说一句话,留下碧姬和焙之,离开了。碧姬与焙之对视一眼,皆都轻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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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悠君不让轩辕通禀,迳自进了屋,闻到屋内飘来的酒香,目光一闪,扬起笑来。当看他看到倚窗的人,目光无神地看着窗外,又是一笑,坐上对桌的位置,自取自饮一杯,才开口调侃起来。
“啧啧,怎么人都救回来了,还这么魂不守舍的模样?”
江陵君回眸,冷光射来,“你又来做什么?宫里的事情都办完了?”
“当然办完了。亲爱的师兄吩咐的事,师弟我怎么敢怠慢。”瞧他散慢的模样,实在配不上话里的敬意。
“哼!于你没好处,你会如此殷情帮我!”
“唉唉,师兄不要说得这么势利。师弟我也是看在那老狐狸三番两次利诱威胁师兄,实在气不过,才想这肥水不落外人田。”身子倾近,笑得更是一脸狡猾,“咱们联手好好整整那家伙,不是顶愉快的事情么!这可比纯洁地茶艺有趣多了。”
江陵君放下酒杯,根本不再看雁悠君一脸奸计得逞的嘴脸,闭目道,“你们一君一臣会搞不定那老家伙!小磐,别在我面前装傻。你的小主子在做什么,那日趁机盗走候府帐册的人是谁,你心底最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