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静谧安详的感觉,与适才经历的生死奔逃,截然不同。轻轻小心地靠近床边,慢慢坐下,伸手抚过那张沉睡中的俊颜,心中一片激荡。
太好了,一切都很好,奕哥哥没有事,谢天谢地,太好了,太好了……
刚整好马车的华宪之一进屋,就被眼前的画面给怔住,心狠狠一抽。烛光下的女子,十分地专注,万般地柔情,倾泄而出,皆只为床上那浑然不觉,一动不动的男人。手下疆绳一握,放声大吼,“华海,你睡死了是不是!给我起来!”
扬手一巴掌拍醒了幸福的睡猪,华海一时都没分清东南西北,待看清人,脑袋一缩立即溜出了老大的暴风圈。
华宪之这一吼,自然将浅眠的姜霖奕吵醒了。
他睁眼,看清眼前的人儿时,亦是一惊,“轻轻,你的脸怎么?”
轻轻笑道,“没事儿,为了出城,画了一个相当特别的妆。我们先离开这里,晚点我再给你讲……嘻嘻,我和花仙子他们的精彩出逃计哦!”
她扶起他,他眼神不由一黯。
而他们吃力的动作,弄得虎眸又是一抖一缩,吼道,“让开,磨磨蹭蹭地干什么,等着人来追杀我们啊!”
轻轻被华宪子推开,一把抱起姜霖奕就往外走。当他放下他时,两人对上一眼,一个蹙眉肃脸,一个冷哼转头走人。
轻轻急忙跳上车,帮姜霖奕调好睡姿,解释道,“奕哥哥,你别在意宪之的坏脾气。其实,之前城里发生了些事,都是我不好,幸好宪之他们机灵,才帮我们逃出来。现在,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发生了什么事?”
“我在买药回来的路上,碰到了……啊……”
车内传来砰咚一声,是前方车夫猛抽马儿的结果。听到那声疼叫,车夫没由来地一阵痛快,更加摧喝马儿,往山路上疾奔而走,扬起片片飞尘。
谁料……
花海回头一瞥,被风掀开的帘子,正映着车内跌在一块的人儿,“啧啧,他们可真亲密啊!都这时候了还能缠得……”
他话一出,旁边甩鞭的人猛地回转头,正看到轻轻压在姜霖奕身上,一只手便扶上了那纤细的娇躯。虎眸一缩,低咒一声,回头一巴掌拍开了华海的脑袋,骂去一句,那火喷得华海差点儿跌下车去。
妈的!偷鸡不成……让个死男人占了便宜。
车内,被那突然一下疾驰晃到头的轻轻,好不容易扶起身,就怕压着姜霖奕,但她的急问,却让他心头份外不爽。本欲问出口的事,被搁住,而不知这份情绪的迟疑,为着后面发生的事,制造了过多的猜疑和困难。
。。。。。。
连夜奔逃,数遇险境。
他们似乎低估了雁悠君和九公子,连续一天一夜行到淮河边上,本欲渡水,即可直达江陵城,到了江陵城就再不用担心其他了。谁料,整个渡头都被士兵把守起来,而姜霖奕一看那驻军上飘扬的旗帜,就知道那确实是他诸多兄弟中,最聪明且不易对付的九弟姜玉诰。
这方,轻轻才将城中发生的事一一说出。
姜霖奕亦面露惊色,沉声道,“小磐于我,并非宣于谨之于我。谢家庄的那次爆炸,即是他所为。”
“什么?那……那不是那个刺客干的?”轻轻突然觉得,自己好多事被蒙在鼓中,而都被他私下为她打点好了。
狭细的眸子睇来,一片冷色,“不,依你如此说来,这么狂妄自傲的男人,除了一人,不做他想。”
“谁?”强吻她,威胁她,这么久了她却一直不知其身份。这无疑似打了她狠狠一巴掌,教人难受至极。
“晋王,司马睿。”
心,咚地一下沉进谷底。满满的自责,瞬间将她灭顶。纠结的眉头,久久亦难舒展开。
“轻轻,不要胡思乱想。”
“可是我……都是我……”什么都不清楚,什么都不明白。她没有保护好他,又让他陷入危机之中。一咬牙,她站起身要出去,立即被华宪之拉住。
“放手,我去引开他们。他们绝对不会伤害我,因为我就是末伽女。”
“白痴女人,你说什么屁话。你把我们这一群男人当什么看了!你给我好好待着。”毫无怜惜地,一手将她甩回了姜霖奕的怀抱。
那一瞬,两个男人目光相接,流露的神色,皆是一般,这个冲动的小女人,便是让他们付出再多心血亦不惜要保全到底的珍宝。
“轻轻,你别冲动。先听我说……”
姜霖奕将当前的情势加以说明,并一一分析,在众人惊讶的眼光中,定下逃跑策略,“兵家有言,敌踞险要,兵力势力亦正当午,硬碰硬只能有去无回。如此,不如避其锋芒,另劈蹊迳。”
“可是,我们绕道去江陵城的话,也不能避免会碰到伏兵。”华宪之被姜霖奕的一番分析震住,遥想着当初鬼溪老人的介绍,不禁开始心生敬佩,不若初时鄙视心态了。
“谁说我们一定要去江陵城。”
轻轻一听急了,“可是,奕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