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合上又睁开,她忘记探了几次孩子的鼻息。
但她记得有一回醒来,模糊探完鼻息后,就没有再收回手,而是捂上了孩子的口鼻。
孩子挣扎,她便更用力些。
直到孩子嘤嘤出声,她才回神,如遭雷劈般收回了手。
然后,她便重新抱膝坐在地上,睁眼望向窗户,再不敢失神入睡。
东方第一缕曦光撒入她眼眸的时候,她撑起身,去唤榻上的孩子。
她希望她一下便能醒来,醒了便没事了。又希望她多睡一会,小姑娘睡着的样子真好看。
她已经太久没有看到好看的东西了。
荣大夫起得也早,送她离开时还赠了她两贴药。
谢琼琚道,“谢谢您。”
荣大夫摇头,“有事你再来。”
“等等!”他叫停她,“你这只右手,何时又开始抖的?”
谢琼琚低下头,看血迹斑斑的手,“两天前吧。”
“你可是遇上了什么事,还是……”有病人进来,荣大夫没有再问下去,只道了声你先坐一坐,遂返身给人看病。
谢琼琚抱着还未醒来的孩子,侯了片刻。
只是第一个病人还未走,第二个又来了。她起身原想同他打声招呼离开,见他实在忙得分不开身,遂笑着朝他行了个礼,出了医馆。
她的右手时好时坏,眼下又使不上力,便单手搂着孩子,右手虚搭在她背脊。
贺兰泽的大氅盖在孩子身上,同时掩去了她大半面容和身形。几个衙役拎着告示从她身旁匆匆奔过,她侧身避过。
天那么冷,她的后背却全是汗。
长街上人还不多。
那几个衙役在东墙贴完告示,很快便离开了。
谢琼琚四下巡望,最后走上前去。
【昨夜西昌里严府家奴严氏母子为盗匪所掠杀,经太守府衙一夜追捕,现盗匪三人已逮捕入监。特发此令,即日起宵禁时辰提前至酉时正,宵禁无令不得出户。】
谢琼琚不明所以,又想许是太守无有作为,混乱结案。一时不知是喜还是悲,然到底于她的一方天地里,彻底松下了一口气。
许是苍天怜悯。
“……冷。”皑皑亦在这个时候醒来,在她怀中战栗,呢喃道,“饿!”
“皑皑饿了是不是?”谢琼琚走到一旁的店铺遮风口,低声问她。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