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我还以为你一直想打败我。”傅云洲突然说,“如果你想打败我,就别跟个懦夫似的躲躲闪闪。”
&esp;&esp;他顿了顿,又补充:“还是你觉得你连自己的女人都没法保护?”
&esp;&esp;“你当我叁岁小孩?”程易修冷笑。“少用激将法。”
&esp;&esp;“屈服我或者打败我。”傅云洲无所谓地耸肩。“易修,只有这两条路。”
&esp;&esp;辛桐重新回到叁楼,仰面看见了从病床上起来的季文然。
&esp;&esp;他套一件纯白的睡袍,浅灰的棉布睡裤,光着双脚,俯视着想要上楼的辛桐。
&esp;&esp;“程易修来了?”他问。
&esp;&esp;辛桐小小地嗯了一下,随之好心提醒:“季先生,您应该把鞋穿上。”
&esp;&esp;季文然没吭声,只静静看着她,晶莹的双瞳仿佛幼年在掌心玩过的玻璃弹珠,掉入了灌满苏打水的汽水瓶,易碎,全然易碎。
&esp;&esp;她觉得自己好像从未真正了解过这个当了自己两辈子上司的家伙。
&esp;&esp;“你把它弄脏了。”季文然突然说。
&esp;&esp;辛桐困惑地歪头,等着他的下半句。
&esp;&esp;季文然却好似生气了,拂袖而去,砰的一下关上卧室门。
&esp;&esp;辛桐更觉摸不着头脑,站在楼梯上进退不得。
&esp;&esp;林昭昭说的果然不错,季老生病期间情绪是真的莫名其妙。
&esp;&esp;她也同样不晓得傅云洲到底对程易修说了什么,竟说服他带自己一起去傅云洲家吃饭,据说还要暂住一段时间。反正辛桐坐在车上以为能离傅云洲远远的时候,突然得知自己要与他共处一个屋檐下起码一周,她那时差点想要把车门一开,直接从高速公路滚下去。
&esp;&esp;“我衣服还在家。”辛桐不悦道。
&esp;&esp;好人没法天天当。上次两兄弟打架,她提个瓶子去拉人是酒精上头,现在还不要命地往他俩的私事里蹚是脑残。
&esp;&esp;“重新买。”程易修说。“我给你买新的。”
&esp;&esp;辛桐环臂坐在副驾驶座上,别过脸没好气地说:“你要去你去,别扯上我。”
&esp;&esp;“不是你说和我一起住?”程易修自知理亏,小声嘟囔着开始耍无赖了。
&esp;&esp;“哦,所以我和你一起住等于可以和你以及傅云洲一起住喽?”
&esp;&esp;程易修不说话。
&esp;&esp;辛桐笑笑,问程易修:“那我是和你谈恋爱,还是和你们兄弟俩一起谈恋爱?”
&esp;&esp;这话就戳到程易修的痛处了。
&esp;&esp;他抿唇,强压心口涌上的莫名怒火对辛桐道:“桐桐,你就随我这一次,好不好?他纯粹就是想搞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esp;&esp;细碎的不屑像是鱼鳞般布满咽喉嫣红的息肉,差点让辛桐冷笑着把“傅云洲把我摁方向盘上猥亵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这句说了必定会被掐死的话甩程易修脸上。
&esp;&esp;她深吸一口气,让不满从上至下缓慢退却,缓声道:“你们两兄弟的事我不想管,你要真想解决事情,倒不如跟他好好谈谈。他对你不差,两兄弟没必要闹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