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统领恕罪,人跑了。”
“他们多少人?”
“约莫二十。”
二十?童温仁难以置信,老常小队人数甚至不及对方,如何能做到几乎毫发无伤?
“统领,我们刚交手没多久,又有另一伙大约十人冲过来,和贼人战到一起,倒对我等未曾动手。后来那伙人听到响箭之声,便直接逃跑了,另一伙人也直接撤离。我们人手不足,没敢贸然追击。等我们转到前面来,副统领你们离开了,我就和黄驿丞在此救助伤员,现在没死的人俱已送到医馆了。”老常又道。
奇也怪哉!童温仁只觉今夜处处透着诡异,但能少损失点人,总是好的。
“对了,统领带着世子去了哪家医馆,你可知道?”童温仁又问。
老常闻言一脸惊讶,“统领他,他未曾回来啊?”
“什么?”童温仁色变,驿站位于官道不远处,若要进鹿郡,必经过驿站。
该死,他担心傅仕中遭遇不测,一路追来只注意速度,未再仔细勘察马蹄印,如今看来,傅仕中不是马快,而是遭遇意外了。
“调转马头,搜寻不寻常的蹄印!”童温仁提气大喝。
头儿,但愿你无恙,童温仁心中祈愿。
此时的傅仕中一脸冷漠地站在河边,不远处一人身披甲胄,但蒙头布巾已被取下,一张脸清俊贵气笑意盈盈,和李鸿有三分相像,正是李盛。
祝绝的尸体和三名骑士不在左近,去向不明。
“师兄,多谢。”李盛微笑道,“不愧是一起长大的师兄,若是别人未必能理解我留下一匹马的用意。”
傅仕中盯着水光粼粼,半晌方道:“你的人不是说不会伤及人命么?禁卫那么多兄弟被火烧死,你如何说?”
“师兄,天有不测风云,岂能事事如意?本来以我给你的药的效果,放倒这些人让他们无力反抗完全没问题。奈何这两日有雨,药效减弱,你那副统领又警觉,我的人不得不选择备用计划,还望师兄谅解。何况,若非师兄不愿暴露,选择了白瓶之药,也不必如此麻烦。”
傅仕中仿佛被戳中痛处,猛然转头,怒视李盛。
李盛毫不畏惧,从容以对。
片刻,傅仕中闭眼长叹一口气,他的确没有立场怪李盛。若非自己自私,也许那些人不会牺牲。
“师兄,事到如今,你还不肯旗帜鲜明地站队么?李锦那庸才,断无可能在平王与寿王暗算之下存活,他已入穷巷。”
“你大哥若在太平天下,亦可做一个守成之君。”傅仕中干巴巴地道。
他心里清楚李盛之能,就说他预料到皇帝必然要让他带李鸿去要挟寿王相助,提前告知他鹿郡驿站黄驿丞乃自己的人这件事,就非李锦可比。但自李盛失踪,师父敖正炎身死后,毕竟是皇帝李锦提拔了曾亲近李盛的自己。如今反叛,他心中不无愧疚。
“可惜这天下早不太平了,以他之能,只能白白断送皇位。”李盛冷哼一声,“若非占了个太子之位,他有何德何能?”
“哦?那你呢?你又什么打算?当初在帝都你偷偷见我说要李鸿,我本以为是为了威胁寿王。”傅仕中显然想不通此节,“可你居然杀了他!这也罢了,你还要那尸体做什么?”
“师兄,我自有打算,这场皇位之战,我参与定了。但若有这个李鸿在手,也许能避免许多伤亡。”李盛看来没打算告知实情。
傅仕中满腹疑窦,但他知道李盛的性格,他既然不愿说,自己是逼问不出来的。但,有件事他不得不问!
傅仕中眼神突然转厉:“也罢,我自小谋算就不如你。但上次帝都相见,你说再见之日告诉我,现在你可以说了,师父到底怎么死的?!”
李盛眼神一窒,笑意顿消,低下头,脸上满是愧疚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