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当然是在帮他,但难道宣也就不是我们的朋友了么?以往的事情——你难道都忘记了?
我没有。邱广寒一笑。凌大哥,你别大惊小怪,眼下不是好好的,也没有要你去杀他了。不过我方才想了想,不动邵大哥,我动动别人总可以。
你要我去杀别人?凌厉似乎犹豫了一下。好,你说,只要不是你我的朋友——我可以动手。
不,你留在这里。邱广寒道。我要你明天替代我方才交代程左使的位置——去接战书。我说的动别人,是让程左使和许山分别带队,去偷袭打乱对方阵脚。
可是你不是让许组长埋伏在谷口么?
我改变主意了。邱广寒笑。弓箭手又不止这么几个,还怕不够用么?
那你要我到时候怎么做法?
那就要看你了。邱广寒道。哥哥不准我出面跟邵大哥周旋,那么与他有交情的人也就只剩你了。比起程左使,大概你接他的战书,与他谈谈,还更有些希望。
凌厉欲待说什么,邱广寒已抢道,你尽力就好。
凌厉缄口,只听她又道,一直以来你没机会接近他,明日该是光明正大的机会了。我只想着,或许有些话由你解释,他还会愿意听。
一九三
说话间两人已来到谷口,恰见许山在此,邱广寒惊讶道,许组长怎么又跑来这里了?
属下和几位兄弟都睡不着觉,想着明日的安排,特地来看一看。
那正好。许组长,我们弓箭队里,总共有多少人?
六十六个。许山道。我挑了其中的二十人埋伏在此,其他人随时待命。
能不能请你再挑二十个。邱广寒道。原来的二十人,依原计划埋伏在此,你找个信得过的来总领,另外的二十人你带着,我会另叫程左使带一队,你们一近攻,一远袭,天亮之前就去谷外埋伏,若他们真胆敢动手,我要叫各大派也吃点苦头。
若是“围魏救赵”,倒是好计,就怕我们人少,不经久战。许山道。
争取一点时间,有一点是一点。一来哥哥的功力也许会有起色,二来——凌大哥也许会说服邵宣也,因为……等明天他们来了,我们说不定可以从中找到有利于我们的证据。
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凌厉看着她道。
在还不敢说——总之,先这样安排吧。凌大哥,我们再去找程左使。他的人要交给你带,只不知你有没有这个能耐?
他们——就算不给我面子,也要给你面子的。凌厉笑道。
我啊——我也差劲得很。邱广寒摇头。哥哥说的时候,我脑子里清楚得很,临到安排了,却又——却又乱了。
不会啊。凌厉道。你才是个小姑娘;这一战若是胜了。你的声名怕也要远播。
什么我的声名——都是哥哥的。
你哥哥?他早就声名远播了。凌厉笑。
………
拓跋孤。这一刻的邵宣也的口中,也的确是在念叨着拓跋孤的名字。手中这一封即将递出的战书上,这个名字的主人,不久之前还要与他结为亲家,却一转眼就要兵戎相见。
少庄主还没休息么?随侍的老仆人站在门口。
有事么?邵宣也回头。
呃——太湖姜女侠求见少庄主。
姜菲?邵宣也一怔。请她稍等,我即刻出来。
他出来。令他感到有一点点心痛的是姜菲的这种安静——这个从来都喜欢激动着大喊大叫不歇的姑娘,竟直到他出来,仍没发出半点声音。她也是随队前来攻打青龙教的人之一。与其他各派不同,因为姜伯冲前些日子身体欠佳,太湖银标寨这次接帖后前来明月山庄参与武林大会的并不是他。而是素有太湖金针之称的姜夫人——姜菲的母亲。姜菲和大师兄陆荻也一起跟了来。但这一安排的结果,便是姜伯冲竟死于“青龙教”屠杀各派这阵腥风血雨之中,而唯一逃脱、前来诉说惨事的,便是寨中武功最好的弟子林芷。林芷似因见了当日惨状之后,精神极差,至今仍心有余悸。而姜菲虽未亲见,可陡然面临这极其沉重的丧父之痛,又如何不叫她变了个人似的静默万分。
姜姑娘——很晚了。邵宣也犹疑地看着她。令堂大人知道你出来么?
姜菲点点头。邵大哥,我知晓你也一定睡不着——我也睡不着。所以来看看你。她停了一停,幽幽地道。你说,明天,我会不会也死了?
姜姑娘……邵宣也说不出话来。他是真的不擅撒谎,也不擅哄人。他想,也许我们真的都会死呢……?
其实,我也不是怕死。姜菲道。我只是怕报不了仇,不明不白的,就这样死了。…
你也不用太担心了。邵宣也道。我们三十几个门派的高手齐聚,拓跋孤纵然有再大的本领。也难以脱逃。青龙教毕竟只是一个小小邪教,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