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笑尘很有点不好意思地打霍新手里接过了令牌,道,不过教主,我……还有一个请求。
还有条件?拓跋孤蹙眉看他。
这……这次整件事,我都没敢同家里说,只望教主也……也不要将此事告知家父,不知……不知教主能不能答应?
只要你老爹不来找我,我自也不会去找他;不过他已经派人来过青龙教,打听为什么你数月不回,连青龙教东迁之事亦不告知——你倒不如好好地扯个谎,自己先圆过去为好?
顾笑尘连连顿首道,多谢教主。
倒还有一事。拓跋孤待他站起,说道。你还记得当初简布叛走,我让你与单疾风举荐一人接任青龙左使之位?单疾风虽怀二心,不过那时当然不敢露了马脚,知道你必会举荐程方愈,便也荐了他——现如今他人已叛走,若要你再荐一人来接替单疾风之位,你又当荐谁?
顾笑尘稍作犹豫。左右先锋,与左右使又不同。他说道。单家与我们顾家一样,数代担当这先锋之职;左右二使固然可以从教中选能人任之,可是先锋之位落于单、顾之外,却未有先例。事关重大,属下也……也不知该如何荐法。
适才本座提过,许山同凌厉二人,正争此座席,虽则他二人皆有欠缺,并不合适,不过仔细想来,方愈担任左使之职时,也没什么特别的——如若要你从许山与凌厉之中选择一人,你会选谁?
自然是许山——许山在教中时间长,箭术又精湛,又得人心;凌厉——我都不知道他怎么会进了青龙教的,起初明明教主赶了他下山了,若不是因为他,我还不会被教主革了职!…
你这是怀了私愤么?
倒也不是这么说——只是,我并不了解此人。
你们都已经在讨论这些话题啦?邱广寒从厅外转了进来,闻言插话。凌大哥有什么不好的,这次若不是他,青龙教还不知是什么样,他打败邵大哥,又计退了舅舅,更把他们两人都说服了——许组长自然也有功啦,不过若没凌大哥,顾先锋你凭空惹出来的这桩事情反而被人拿来利用了,说起来又是谁功劳大些呢?
单凭一次功劳怎么作数?再说,教中弟兄若不服,凌厉便是担了这先锋之职,也是难受得很。顾笑尘道。
顾先锋的意思,是说你首先就不服了?
我……倒也没有。凌厉这人看来也算重情重义,我对他并无恶感——只是他终究来教日短,你说教中众人又该怎么想?
好了好了。拓跋孤听得头痛起来。夏铮走了没有?
我安排舅舅暂且歇下了;改日你们都精神好些,再细细谈谈吧,哥哥?
拓跋孤叹了口气。我与他又还有什么好谈的。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杀少爷呢?少爷虽然是会青龙刀法,可是……又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他与此有关?我反倒想到一人……
谁?几人的目光都聚到她脸上。
呃……那个……青龙刀剑的秘笈拿回来之前,在落到少爷手上之前,也曾落在过另一人手里——便是太湖水寨的慕容荇。不过这次事情他已在寨中被害,他师姐林芷姑娘亲眼所见,所以……所以我也不是说他会是凶手,只不过……只不过想说,虽则很多人有可能,但也许事实上根本与他们无关的!
慕容荇?拓跋孤略略皱眉。笑尘,太湖水寨,你去看过没有?
二〇一
去了。顾笑尘道。因为我打听之下,最早出事的就是太湖银标寨,所以特地去看了看。可听闻水寨的习惯,人死之后乃是水葬,所以尸体都沉入了水底,踪迹全无。
太湖水寨这批人——现在走了没有?
似乎是走了。邱广寒道。这几个门派都急着回去料理后事。
人不是都水葬了,还料理什么后事?拓跋孤反问。
不是说这个后事,人家门派出了事,终归是有些事情要处理的吧。
邱广寒说的这层意思,拓跋孤又如何不知。他略一思索,道,笑尘,你再替我跑一趟。
单凭教主吩咐。顾笑尘答应着。
那你便去把夏铮给我叫来。拓跋孤道。
≮人尽皆一愣。几人本以为拓跋孤要吩咐顾笑尘去追踪那太湖众人,查看端倪,却不料只是令他去找夏铮。
待顾笑尘出去了,邱广寒才道,又叫舅舅做什么?
他答应替我做件事,却不肯杀乔羿,那么我便让他去给我查查这个慕容荇的底细。
哥哥你真是……真是半点都不肯让步,非要逼舅舅做些什么不可。
话不是这么说。现在青龙教的景况你也知道,我是没有余力再派自己人出去——顾笑尘刚刚回来,若又派他去了,教中弟兄怕是更要对我不满了吧。
邱广寒一莞尔。我说说而已啊——我知道你考虑周全嘛。
∧铮重来,这一回对话倒不那么剑拔弩张;乘众人皆在场,顾笑尘也便将发现夏廷的经过仔细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