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剑秋摇头道:“约期已定,实在无法更改,前辈关注,剑秋深深感激!”
程云溪感佩的道:“大丈夫立身处世,理当言而有信,老朽倒赞成秋儿前往,只是……”
太平道长含笑接口道:“只是这样一来,贫道想喝兰丫头一杯喜酒就落空了。”
就在这时,一人疾快的离开了窗口,这人正是程惠兰,原来程云溪与韩剑秋谈话,她已在暗处偷听,最后听到太平道长那句“要喝兰丫头喜酒落空”之言,顿时心痛如绞,暗想:“是了,我早时将他撵往末座,他此时便存心奚落我,哼!
我有哪点不及他,难道除了他姓韩的,我便嫁不出去么?”
她素负姿容,加之从小娇生惯养,此时受了委屈,心中大是难受,片刻也不停留,回到了房中收拾了一些东西,闷声不响连夜出门而去。
程云溪哪知爱女这边发生了事故,闻得太平道长之言,正色道:“老朽不是不明事理之人,眼前之急,‘恨天教’之事已超越一切之上,儿女私情之事,稍后再谈又有何不可?”
玄风道长道:“男儿三妻四妾,比比皆是,只要韩少侠不反对这头婚事,什么时候都是一样,只是韩少侠人独自前往无底洞,贫道总觉放心不下,程老儿,你这里人多方便,请即刻发下‘武林帖’,叫大家三十日内赶到无底洞相会如何?”
程云溪犹未及答话,韩剑秋连忙接口道:“多谢道长见爱,只是晚辈实在不愿惊扰大家。”
玄风道长正色道:“少侠并未惊扰任何人,少侠只管去找烟斗老人结清旧账,我辈所行,乃在部署一场武林正邪之战,绝不妨碍少侠行事就是!”
话虽这么说,韩剑秋已知玄风道长怕自己孤身冒险,所以要舅父发动武林同道相助,不过玄风道长说话很技巧,把一件事情化分为二,迫使韩剑秋无法拒绝。
就在这时,突见一名丫环匆匆奔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道:“老爷,不好了,小姐留书出去了!”
程云溪大惊道:“小姐到哪里去了?”
那丫环连忙递过一张纸条,急声道:“老爷看这个就知道。”
程云溪连忙接过纸条一看,只见上面这样写着“不辞而别,爹勿伤心,三年之内,儿必习成绝艺与表哥一决雌雄!”
程云溪脸色一紧,跌足道:“胡来,胡来,真是岂有此理!”
玄风道长道:“纸条上怎么写的?”
程云溪把纸条递了过去,道:“你瞧瞧,这不是胡闹是什么?”
玄风道长接过一看,笑道:“兰丫头十分乖巧,我们在这里说话,她已在外面窃听去了。”
太平道长点点头道:“也许她刚刚来到窗口,便听见我们说起婚事暂且休提之言,所以一怒而去,这丫头也未免太多心了。”
程云溪叹道:“都是老朽平日宠坏了她,要不她不敢这么胡闹!”
玄风道长笑道:“这不打紧,解铃还须系铃人,韩少侠,这得偏劳你。”
韩剑秋虽不知程惠兰在纸条上写些什么,但已知事情多少与自己有关,惶然道:“事情如由晚辈而起,晚辈自应设法把表妹找回,晚辈只怕她到时不听劝告,又如之奈何?”
程云溪怒道:“你就替我好好打她一顿,看她还敢胡来不!”
太平道长道:“事情不会如此严重,此事极易,韩少侠,只要你向她赔个不是,保管太平无事。”
韩剑秋俊脸微微一红,太平道长接口道:“兰丫头刚走,贤侄也急着要赶路,如今正是追人、赶路两便,我们也不留客,大家在无底洞相见就是。”
韩剑秋点了点头,当下作别三人而去,程云溪和玄风、太平两道长还要商议散发“武林贴”之事,把韩剑秋送出大门之后,三人自去忙碌。
程惠兰不告而别,完全基于一时冲动,走到半路一想,不禁有点懊恼,心想:“表哥的话,也是实情实理,由此可见他并不是个滥施爱情的人,即使不要我,难道我就非嫁他不可么?哼,我又何必跟他赌这口气呢!”
她本想即刻转回去,可是继之一想,自己人都出来了,如若就这样回去,岂不给人笑话了?
咬了咬牙,便又狠起心肠前行,她在纸条上虽然写明三年后要和韩剑秋一决雌雄,可是良师难求,爹爹武功又悉数传给了自己,现在再去寻师,真不知要到何处找?她越想越不是味道,最后想起自己就要长途跋涉,一身女装也不是办法,单身女子行走,难免遇到登徒子觊觎,乃在第二天买了两身男装换穿了。
她赌气出走,本无目的地,不知不觉之中,竟慢慢走上了向无底洞的道路。
她在路上行走非止一日,这天抵达柳庄附近,突然传来“吱呀吱呀”的轮轴声,程惠兰回头一看,从来路押来一辆囚车,囚车的笼子里,坐着一个年轻女子,虽然披头散发,但仍可看出娟秀的面颊,最为特殊的是,那女子左手只剩四指。
那些押运囚车的人,既非官府人员,个个彪形大汉,极似武林某帮派人物,但是,武林中人不应有这种举动啊,难道不怕王法么?
程惠兰因事不关已,也就一看之后作罢,继续她的行程,中午,来到一座名叫“白罗溪”的市镇,但见商旅云集,她肚子有些饥饿,在大街转角处找到一家酒楼,那家酒楼名叫“太白居”,气派宏大,正面对着大街,后面靠着河流,乃是此镇有名的酒楼。
程惠兰走了进去,店伙计哈腰迎了上来,笑嘻嘻的道:“公子,喝酒么?”
程惠兰嗯了一声,道:“有雅座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