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吟出最后一句,看一眼李泰和他的党羽一个个脸色难看,好像这场雪冻死苍蝇都给他们吃了似的。
扬头哈哈一笑道:“魏王,孤王的这首诗作的如何啊?”说着坐回太师椅,慢慢地摇起来。
“啊?”李泰不知道该怎么说话。
“好,真的好!”李愔大声道。
“请问蜀王殿下这首诗好在哪里啊?”卢承庆脸色难看地道。
本来他们请李承乾作诗虽然目的不纯,但是李承乾要是做出好诗不管真心还是假意,总要赞上几句,也不枉了他们自称诗书传家身份。
但李承乾的最后一句,让他们都对号对入座,觉得李承乾说的苍蝇就是他们。
自觉受辱,怎么还有脸皮开口称赞李承乾呢,一个个脸色难看,心里都在想怎么贬低,只是因为李承乾乃是皇太子,今天又表现的强势霸道,一时找不到硬伤,不敢开口自讨没趣。
卢承庆是卢布的本家,对李承乾多有不满,刚才一出声就被李承乾打脸,心本来就像吃苍蝇似的,听了李承乾的诗感觉他把苍蝇的食物也吃了。
听见李愔叫好自然格外心塞,便忍不住出言反驳。
只是李愔也是个草包,出声叫好只是出于兄弟义气,被卢承庆一问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得回头看李恪。
“太子殿下这首诗以雷霆万钧的气势,书写胸中万丈豪情,听之令人心折,自然是一首好诗。不知卢侍郎以为哪里不好呢?”李恪见李愔被人欺负,语气也十分生硬。
“这才是打虎亲兄弟啊!”李承乾幽幽感叹。
李泰不以为然,心里想是你无能还怪我不认兄弟。
“大哥!”长乐公主心里五味杂陈,想着长孙皇后眼泪差点掉下来。
“老三,老六来大哥敬你们!”李承乾说着把杯中酒喝干,吴王李恪和蜀王李愔也都一扬脖喝干杯中酒。
李泰在旁边也不尴尬,只是心里不住地变幻着想法,半天才缓缓道:“太子殿下这首诗自然是极好的,只是用词有些不太典雅。”说着顿了顿,听见帘外响起几声“嗯嗯”的应和声才接着道:“算了,都过去了,今天是长安城今冬第一场雪,刚才大家都说要作瑞雪诗,太子殿下作的诗虽然好,却也有些文不对题。不若我们大家再作些对题的好诗。”
李承乾听他说用词不典雅,心想我没说‘不须放屁,且看天地翻覆’就不错了。
听到他说了半天,先说自己文不对题,然后说他们还要作诗,便大声道:“作瑞雪有什么难的啊?”
“怎么太子殿下今天还有诗?”李泰表情僵在脸上了,意思是你准备了几首。
帘外众人一早听说李承乾作诗是有人代笔,都深信不疑。刚才李泰说了半天大家也明白过来,李承乾准备的诗文不对题。只要今天众人作几首好的瑞雪诗作传扬出去,天下人自然都知道他皇太子找人代笔作诗。
一听见李承乾似乎还要作诗脑袋都档机了一般,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
李承乾也不理他们,真接开口吟出一首小诗:
尽道丰年瑞,丰年事若何。
长安有贫者,为瑞不宜多。
“好,好诗!”李愔是跟外头那帮家伙干上了。
但是这回没有人再问他好在哪里了,这一首诗挑不出一丝毛病,但是他们又集失语了,因为他们准备的都赞美这一场瑞雪的华丽诗句,被这二十字给堵死了。
堵在心里很难受,但是不敢喷出来,这回不光是因为李承乾的身份,还因为他们都是大唐的官员。士人一向标榜自己以天为己任,面对这样诗句心里怎么想是一回事,但是不能说出口。
他们还想着把李泰送上皇位,他们这些从龙功臣,定策国老,为官作宰,治理天下呢。
“孤王的诗已经作了,你们作的诗呢?”李承乾端着酒杯慢悠悠地问道。
众人一阵语塞,准备好的诗作没用了,这会心里乱七八糟的哪有文思啊。
“魏王你举办诗会,不会一首也作不出来吧?”李承乾一边摇着太师椅,一边痛打落水狗。
“太子殿下诗才了得,臣弟怕是不及。”李泰的大猪屁股脸已经变成猪肝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