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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第2页)

阿莲的故事 23(1)

接下来的两天,俊姐还是没回,晚上给家里打过两次电话,问亮亮开学情况,亮亮接的电话,说姐姐用自行车接送,早上能赶上学校早读,又说姐姐起床太早,一大早就要骑车上菜市买菜。俊姐可能问到孩子他爸,亮亮向妈妈道出委屈,说妈妈不在家,有了姐姐,爸爸又养成了过去晚归的坏毛病,冰箱要不是姐姐,早掏空了,还说到爸爸这回又负伤了。最后亮亮对着话筒说,妈妈放心,爸爸没事,皮糙肉厚的,又不是一回两回了。

亮亮接电话时,要我过去说几句,我忙摆手说正忙着,代我向你妈问好。

大民这两天也是特别忙,早出晚归,回来时我也都入睡了,反正门不用反锁。第二天我早上起来,肯定会发现茶几上留下一堆蒜皮。等我买菜回来,他已经吃完早餐,交代几句便匆匆出了门。

今晚是肖老师家教时间,下午接亮亮放学回到小区,见她已等在门外。亮亮一见到肖老师,就嚷嚷说,在学校上课太没劲了,老师讲的我早会了。肖老师严肃地批评道,不是说过多次吗?课堂上再听一遍,这叫温故而知新。

回到家里,亮亮一般要看会儿电视,今天肖老师来了,他也习惯地打开电视搜寻动画片。肖老师一见,说这样的坏习惯一定要改掉,一进家门就盯着电视看可不是好孩子的习惯。亮亮回嘴说,老师你看看我那书包多沉呀,成天对着书本我多累啊,就放松一小会儿。肖老师也就无话了,毕竟就是个家教,只有家长才有权支配孩子的课余时间。肖老师跟我聊起家常来,巧的是,她也是家里的长女,也有两个上中学的弟弟,老家在贵州山区。听她介绍的情况比我老家差远了,丘陵地虽不像北方耕地那样平展开阔,但物产相对来说还比较丰富,一年两季水稻,再加上旱地小麦棉花和油菜的收成,也能卖出几个钱来,至少能填饱肚子,可那大山里,除了巴掌大的水田,大都是荒地。

说到大山里的父母,肖老师的眼睛也红了,说父亲也上五十了,靠种地实在没能力供养三个孩子读书,自己到了县城里给人送煤气罐子。为了凑足她一年的学费,母亲跑遍了亲戚家借债,好在她申请到了贫困生助学金,再加上做家教的收入,她基本上能维持日常生活开支。

原先跟肖老师比较起来,我心里还有点不平衡,一样的花季,人家绽放在大学校园里,而我萎缩在雇主家里;人家一个课时就能挣上好几十块钱,一个月就那么几次,就能挣上我起早贪黑才能挣的600元。

现在我想明白了,同样的家境里,肖老师靠自己的能力跳出了农门,成了一名大学生,大学生和高中生相比已不是年级上的差别,而是一道门槛,这门槛显示出高低来,表现在同样的雇主身上,她代表着知识,付出的是智慧的代价;而我付出的仅是廉价的劳动力,这就是脑力劳动与体力劳动的区别之处,就好像写字楼里的白领和清洁工。相同的出身,相近的家境,无形中拉近了家教和保姆的距离,我们的话题也相投到一处。谈起乡下,谈起学校,我发现都是那么相像:一个礼拜回家一趟装上下一周的粮食和咸菜,每天在学校重复着课堂、宿舍、食堂三点一线的简单生活,大大小小的考试,偶尔偷看课外读物,她也对那本《平凡的世界》爱不释手。

我们在厨房聊得很开心,她在旁边帮我择着菜心,开始问我为什么没复读,说她自己复读了两年才考上的。我说自己本来基础就差,复读一年也希望不大,再加上现在上大学费用太高,家里也没那能力支付昂贵的学费,就放弃了。她为我遗憾着,说当初自己也曾想到放弃,可一想到父母为自己花费了那么多心血,轻易放弃会愧对父母一辈子的。她所在山区属少数民族,上小学时学校虽离家不远,就在山那边,但要翻过山顶才能见到对面坡下的学校。在她幼小的身躯上,背负的不是城里孩子累赘的书包,背负的是她的小弟,山路难行,父母生怕小弟有个闪失,所以,小学她是背负着小弟艰难地走完那段崎岖不平的山道,直到小学毕业。

阿莲的故事 23(2)

中学的路远了,在远处的寨子里,隔了好几座山,每天天没亮她就得出发,放学回到家已是夜色沉沉,有一天,她实在扛不住,倒在放学的路上,直到同伴回到寨子叫来阿爸把她背回了家。此后,她住校了,学校不大,食堂就更小,除了老师,就是她们几个身体单薄的小女生,天气再冷,也要围在井边往饭盒里倒水淘米,再将冰冷的饭盒放进蒸笼里。那时候最怕过冬天,为了吃饭也不得不用刺骨的冷水淘米。她那时候每周回一趟家,阿爸将一袋米和一罐咸菜用根竹竿两头挑起,担在她肩上,一路晃悠在大山里踏上回校的路。有一回不小心在山道摔了一跤,米洒了一地,菜罐也摔碎了,望着地上一个礼拜的粮食,她跪在那里迎着山风痛哭流涕,叫天天不应,接下来的一周,她的牙齿时常被小石子咯着,好心的同学将自己饭盒里的一点咸菜夹给她,才尝到一点盐味……

她终于出了大山,带上大学通知书进了北京城,一个大山的女儿仿佛进了人间天堂。当同学帮她拍下照片寄回寨子里时,她成了寨子里的骄傲,自古以来,她是寨子里第一个走进京城的人。可这种骄傲很快又变成了卑微,望着别的女同学打扮得花枝招展,吃香喝辣的,她只能整日躲进床帘后面开始孤单的贫困生生活,昂贵的学费已让家里四处借债,连家里唯一的私产“耕牛”也被阿爸拉到集市上变卖了,那头耕牛从牛犊子开始就是她家里的一员,小心呵护着,喂养着,这样山下的水田才有指望。卖牛前的那个晚上她趴在牛身上哭了一夜,第二天一早,阿爸牵着牛出门时,那牛眼窝里盈满了泪,为了攒够学费,她家出卖了耕牛……

肖老师的故事感染了我,我未曾想到在这座城市的女大学生却经受过如此不堪回首的辛酸往事,苦尽甘来,她终于实现了理想,现在又做起家教养活自己,我真是敬佩极了。从她身上,我也发现了自己的不足,我缺少的正是她身上体现出的韧性,百折不挠的精神。

中学时光让我们似乎远离了喧闹的京城,她又踏在了崎岖不平的山道上,翻过山去,走向山外另一头的学校;而我,骑着父亲那辆破自行车,带着大弟一同返校。

同样是刚进大学校门不久的女大学生,我发现了肖老师和我那同学有着不同,在肖老师身上,我依旧能寻回往日的影子,而我那同学早融入了城市,过去留守在乡村学校里的影子早消逝殆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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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莲的故事 24(1)

那天我早早做好了晚饭,让肖老师和亮亮先吃饭,家教时间要两个钟头,我抽空蹬上自行车,找胖婶去。几天没见了,还真有点想她。

看门大爷一见到我,就凑上前来,诡秘地问上一句:有人砸窗户吗?

我笑道,没有的事,什么也没发生过。大爷这才说,那就好,那就好,你要是有个好歹,大爷我不是帮了倒忙吗?

上了楼,我兴冲冲地敲着门,胖婶开门一看是我,一把将我拽进门里,骂道,你这二百五,敲门像是查户口的,吓婶子一大跳。老太太正在看黄梅戏,嘴里还哼哼着,见到我,乐呵呵地招呼我坐在她旁边。胖婶看了会儿说,黄梅戏再好听也不如小倒戏(庐剧),想当年她可是公社戏班里的台柱子,一唱起《秦香莲》,那台下的老太太们哗哗地流眼泪啊,有的脱下老棉鞋就砸向那演陈世美的小生,跟真的一样了。

说着扭动肥腰,憋着嗓子,手指着我,哼出凄凉的哀调来,把我当成白眼狼陈大驸马了,又哭又骂着。我很想笑,可老太太听得很入神,也就忍着,自己反正听不懂。闹腾了一会儿,忽见老太太抹起了眼泪,胖婶赶紧收声打住。老太太一声不吭地进了自己房间,胖婶关上电视,嘴里小声唠叨着,坏事,坏事,我怎么又忘了呢?真是破嘴!我也纳闷,问怎么了。胖婶摆摆手,叫我不要打听了,以后再告诉我。

我过来本是图胖婶的热闹劲儿,听听笑话什么的,见到气氛突然间变得紧张起来,便起身告辞了,跟老太太打招呼,里面也没回音。胖婶送我到了电梯口,这才问我怎么有空过来了?我说家教在家,孩子有人带就溜达出来了。胖婶一听又骂上了,死丫头,你上门才几天就闷不住了,万一孩子的父母回家见不到,那肯定要怪罪的,快点回去吧,以后没事别乱跑,有事就给婶子打电话。

胖婶的话让我紧张起来,急忙上了电梯,回到大门口,骑上自行车使劲蹬开来。

匆匆回到住处,我傻眼了,警察大民正坐在客厅沙发上抽烟,脸色铁青,额头上那刚愈合的疤痕显得格外恐怖。我说了声大哥早回啦,忙走到餐桌边收拾起来,因为心慌,不小心将一个汤勺碰到了地上,摔成了两截。大民两步跨到近前,从地上拾起那碎勺,狠命地扔进了垃圾桶里。我吓得大气也不敢出,端起碗筷进了厨房,本来没几个碗盆,我却洗了很长时间,只想躲在厨房里,警察的气色太吓人了。

房间里传来亮亮的叫声,怕是想休息一会儿,大民的火气腾地爆发了:再吵吵,给他加一个钟头,德性!

随后,大嗓门冲向了厨房,你也是的,搁下碗筷就没个人影,等人家肖老师来打理家务吗?

我将水龙头拧大了点,觉得客厅的火气太旺了,我就出去了一会儿,犯得着指桑骂槐吗?心里这么想,觉得很委屈,自己早上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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