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放院子里就成。”
&esp;&esp;邻里正是回来的时候,有大娘便问,“阿栀,搬那么多瓦做甚?”
&esp;&esp;“怕漏雨,修补修补。”
&esp;&esp;那大娘嘴里嚼着馍,打量了一下,笑盈盈说:“晚点让我家大儿给你帮忙。”
&esp;&esp;晏桑枝客气回她,让范大把瓦给搬进去,自己也没闲着,泡了壶水给他。
&esp;&esp;有之前来看过病的一起帮忙,不出一个时辰便搬好了。
&esp;&esp;范大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知晓,这个年岁不大的小娘子看病有一手。他这个人认死理,还是不信,酒是天下至美好物,他不容别人诋毁。
&esp;&esp;收了银钱自己赶着串车离开了。
&esp;&esp;晏桑枝想起自己仅剩的两贯银钱,不由悲从中来,还是得赚钱。
&esp;&esp;“阿栀,我午后闲来无事,帮你家顶上装瓦吧,给你搭个鱼鳞鸳鸯瓦,猫来也翻不掉。”
&esp;&esp;说话的是桂婶的儿子贵子,他那日从造纸坊下工回来,差点没被吓得心都跳出来,他和萍娘也只得了这么一个儿子,自是当心肝一样的。
&esp;&esp;也不能怨自己老娘,但他对晏桑枝充满感激。
&esp;&esp;“贵子叔,你忙去吧,不用麻烦你的。”
&esp;&esp;贵子当即摇头,“我闲着呢,”边说边从衣兜里掏出两块糖,给麦芽和麦冬一人塞了一块,他憨笑摸摸后脑勺,“别人送的,给两个霞子甜甜嘴。”
&esp;&esp;晏桑枝没拒绝,让他们收下。
&esp;&esp;见麦芽吃得可乐,贵子高兴地像是自己吃了一般,笑得露出牙齿,稍后往自家走去,搬了梯子过来,后面还跟着他老爹。
&esp;&esp;一人扔瓦,一人盖,晏家漏瓦的地方多,但都不大,只是不能用的瓦要换下一些来。
&esp;&esp;一下午大半的瓦没了,直到暮色四合,全部的瓦片才给铺好,底瓦盖瓦两相堆叠,密切相接,形似鱼鳞,才被称为鱼鳞鸳鸯瓦。
&esp;&esp;贵子从梯子下来拍拍自己脏兮兮的手,晏桑枝赶紧递了一碗茶过去,他没好意思接,拍了拍,笑道:“回家喝去,正好洗洗。这有雨也不用怕了,我瓦铺的严实。”
&esp;&esp;“贵子叔,你跟陈公别走,我煮了饭,忙活一下午总得吃了再走。”
&esp;&esp;贵子两个不好意思走了,净了手,坐到桌前。晏家现在也没有什么好招待,晏桑枝煮了一锅粳米,炒了个菘菜,之前炸的猪油渣也重新蒸过,又用猪油加点干菜放点汤。
&esp;&esp;美得做工的几人吃到满嘴油汪雪亮。
&esp;&esp;他们姐弟三个另起一桌,两个孩子吃了几日的生地黄粥,如今嘴里正素着,晏桑枝没拦着他们吃。
&esp;&esp;送走了几人,晏家空荡下来,她看着满地的碎片,心里一件大事落地。纵然明日有雨,也不用怕。碎片舍不得扔,和麦冬几个扫到大半夜,堆到一间屋子里。
&esp;&esp;麦芽打着哈欠,语气欢喜,“总算不会有雨把我的被子浇湿了。”
&esp;&esp;江淮夏日的雨又多又大又急,每到这时候,那雨就跟灌进暖瓶里,进得来出不去。
&esp;&esp;也为此,麦芽格外讨厌雨天。
&esp;&esp;“不会再有了。”
&esp;&esp;晏桑枝摸摸她的苞苞,告诉她。
&esp;&esp;那些难熬的日子跟碎瓦一样,扔掉打扫干净,便不会再回来。
&esp;&esp;作者有话说:
&esp;&esp;行户指得是古代零售商类似的存在。
&esp;&esp;瓦片价钱不知,随意编的,不用考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