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黑暗时代(二)
&esp;&esp;黑暗的时代,总是充斥着一些黑暗的人,若说紫罂粟和黑蔷薇这两个女人还算身处黑暗,心向光明的话,那么某些人,便是从外表到骨子里,都是黑色的——譬如陈石。
&esp;&esp;东方明珠塔的最高处,有两个男人在星光背影下吹风。
&esp;&esp;其中一个就是陈石。
&esp;&esp;骨子里的黑色很好理解,外表上的黑色,那就更好理解了。
&esp;&esp;因为这位长白山里走出来的大奸雄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黑色的裤子,黑色的皮鞋,妆容诡异。
&esp;&esp;而他对面,是一个猛虎一般的男人,低眉垂首,光华不显。
&esp;&esp;但无论是远处的星光,还是近处的灯火,都丝毫不能掩饰他的存在。
&esp;&esp;这是一头来自于西川的猛虎,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湖,被太祖御封的西川王李龙图称为可拜上将军的魏文长。
&esp;&esp;他同样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站在黑暗的尽头。
&esp;&esp;同样的黑色,却被两人穿出了截然不同的感觉,前者如阴沟里最污秽的泥,后者则是向晚的黄昏中黑黢黢而有沉稳的一座山。
&esp;&esp;这是一个诡异的画面,便是罗恒也想不到,这两个人会走在一起,站在陆家嘴的最高处,吹风静默。
&esp;&esp;事实上他们已经在这里站了足足两个小时,竟是一句话也未曾说过。
&esp;&esp;还是陈石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笑着看了看表,终于开口,说道:“魏先生,早听说您是个胸有丘壑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但我实在是想不到,在这种局面下,你依然沉得住气。要知道,你们西川李家内定的接班人,未来的扛鼎者,说不定现在已经死了。”
&esp;&esp;魏文长淡然一笑,说道:“陈石,当年我就很瞧不惯你爷爷,就如我现在也瞧不惯你一样。你真的跟你爷爷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像地沟里的老鼠,旮旯里的蟑螂一般,让人恶心。”
&esp;&esp;陈石丝毫不以为杵,反而笑道:“魏先生,我想我应该谢谢您的夸奖,你要知道,无论蟑螂还是老鼠,都是命格硬的不像话的主儿。”
&esp;&esp;魏文长沉声道:“你命硬不硬魏某人不知道,我只知道罗恒命很硬。”
&esp;&esp;陈石笑道:“你真以为我杀不了他?”
&esp;&esp;魏文长想也不想,直接说道:“真杀不了。你学了你爷爷八成本事,估摸着能挡我两个小时,所以我便在这里陪你吹了两个小时的风,若你没有什么要补充的话,那就恕魏某人不奉陪了。要不然……今天你会死在这里。”
&esp;&esp;陈石笑道:“别介呀。魏先生,你知道的,我们老陈家的老传统,能不动手就不动手,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嘛,你真打我,那就大不了就溜了。”
&esp;&esp;魏文长冷冷一笑,说道:“那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esp;&esp;“就像跟魏先生您谈几句心。”陈石想了想,正色道:“西川魏文长魏八爷,那是三十年前便风流绝世的人物,当年风头甚至压过了那位比岳不群还岳不群的林振南,连晏九楼的女人都敢抢,那是何等的意气风发慷慨激昂?”
&esp;&esp;“当然,当年因为这件事情,晏九楼这位大枭雄差点要了您的命,还是李家老爷子出手,救了你一命。君子有所为而后有所不为。八爷您是慷慨任侠的人物,受了李家老爷子大恩,自然应当以国士之礼报还,事实上八爷您也确实是这么做的,说是老爷子义子,其实相当于给李家做了三十年家奴,要不然,以八爷您的手段智慧,只怕现在成就可不比晏九楼这位您当年的情敌差上多少。”
&esp;&esp;陈石这番话,似乎触犯了魏文长某些禁忌,他微微眯着眼睛,冷声道:“我魏某做事儿,还轮得着你这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儿评价?便是你爷爷敢这么跟我讲话,老子也一拳打过去,轰他个稀巴烂,老子念你是后生,不与你计较,再一味纠缠,就是在寻死了。”
&esp;&esp;面对魏文长威胁,陈石倒是丝毫不紧张的样子,笑道:“魏先生的拳头,当然是这个世界上最硬的。不过您前一阵将金刚不坏的林振南都打得远遁西藏疗伤去了,自己真一点伤势都没有?那我可是万万不信的。我陈石虽说打不过你,但真跑起来,您也不定追的上我,所以这种吓唬人的话,还是甭提了吧,大家都是明白人不是?”
&esp;&esp;“你究竟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