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赏花吗?”那十几名江湖师兄弟好奇地问道。
“去,山脚下哪来的花给你赏?”
“我懂了,大师兄,是那跛子走得太慢……”
“住嘴!”被称作大师兄的男子轻喝道。充满歉意地向往这儿瞪来的慕容刚点点头。
“大师兄……”
大师兄瞪了他一眼,压低声音说道:“别在外头惹是生非,要是让老人家撞上了,请不回他,我看你怎么回去向师父交代?”
“可那老人家也不知何时会经过这里,难道要咱们十几个师兄弟就在这里呆坐?”
“这……依师父推算,此处是老人家的必经之处,除非,他老人家比咱们快一步走了,不然咱们在此一定可以等到他的。”
“大师兄,我就不明白那老人家到底是什么人物,竟然让师父如此地必恭必敬,还派出咱们最优秀的师兄弟来迎接他?”说是优秀,不如说是挑出干净又像书生型的师兄弟,像是迎合对方的喜好般。
大师兄正要开口,忽见那戴着斗笠的男子与少年走进店里。
“大哥、实玉,你们总算到啦!我还当你们要天黑才会到呢。”
“啐,二哥,你没义气!”那少年不高兴地说道。
“我哪有?我是先到店里帮你们招呼!”慕容刚大嗓门地说道,忙着将一条毛巾递给戴斗笠的男子,再拿着另一条要擦少年汗湿的脸。
“我自己来啦!”那少年注意到店内大部分人的视线都被他的大声大气给吸引过来,心里有些微恼。
“实玉,我好难过啊。你小时候都是任由我捏戳揉扁的,现在人大了,连让我表达一下兄弟爱都不准……”
“刚儿,别闹实玉了。”戴着斗笠的男子开口,声音轻轻柔柔的,悦耳得好听。
慕容刚原意是要逗着小弟慕容实玉轻松的,没料到慕容实玉脸皮太薄,他又逗错了方向,只好扮了个鬼脸,默默地吃起包子来。
“大师兄?”
被叫了好几声,那大师兄才回过神来,暗惊自己的视线怎会一直落在那戴着遮面斗笠的男人身上?他本来只是要瞧那三人是否也是来抢老人家的,却注意到那男人在慢慢慢慢、很慢很慢地喝茶时,露出美丽的下巴与迷人的嘴唇……
皮肤光滑得像是二十多岁,甚至只有二十出头……该不会是个女扮男装的人吧?这年头,女扮男装不是没有,有的很好认,因为太秀气了;有的则是扮男像男,因为长得太男人样了。
大师兄的视线又偷偷地觑向那戴着遮面斗笠的男人。他穿着一身淡蓝的长袍,袍上没有多余的绣纹,看起来简单又干净,袍领过喉,瞧不出有没有喉结;视线再往下移,看见他一头的长黑发曝于遮面斗笠之下,细黑又柔滑;他的声音是宜男宜女的,端着茶杯的手掌虽有些大,却也白皙而修长——没有瞧见脸,实在无法判定是男是女啊!
“大师兄,你在瞧什么?”
师弟的大嗓门引起那桌三人的注意,戴着斗笠的男人微微转过身像往这里看来。大师兄忽地尴尬起来,粗声说道:
“我在瞧,瞧……瞧墙上的虫子!”
“有虫?”那少年,也就是慕容实玉惊叫。
慕容刚立刻跳起来转身瞧见墙上有黑黑一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掌打下去。
“不怕,你二哥我给它杀下去了!”慕容刚讨好地陪笑道。
“大师兄,那人的武功由此见,并非很好。”坐在同桌的师弟压低声音说道:
“另外那两人瞧起来应不会武功,不像是会跟咱们抢老人家的人吧?”
“的确不像,真要抢,光凭那慢调子的走法,我就算是用走的,也能轻轻松松抢回老人家……”遭来大师兄一瞪,同桌的同伴皆闭嘴不语。
大师兄招来店家小二,问道:
“小二哥,这附近真的没有其它可以休息的地方了吗?”
“那是当然。客倌,您问两次啦,这方圆百里就咱们这一家店,只要是经过这条大道的人,都是走了好几里路,一定会来咱们店里喝茶解渴,顺道休息一会儿。”
“那……这两天,小二哥有没有瞧过一个老人家路经此地?呃,是一个很漂亮的老人家,差不多有五、六十岁了吧。”
“一个很漂亮的老人家?女的?”
“不,是个男的。”大师兄详尽地描述一番:“他穿着一身白衣,一头长长的白发,走起路来虽然徐缓,但微风一吹,白衣跟白发交融在空,脚不点地,就像是一个从天飞降下来的天仙。他的脸如白玉,眉目像是雕画出来,眉色是白如雪,弯弯的,不粗,差不多就像是我尾指的一半;双眸则形状如月……不要误会,不是十五圆月,而是像下弦月。他的睫毛也很长,垂眸时几乎掩去他的眼神,双唇鲜红,五官十分地美丽,整张脸不要说是皱纹了,连一条笑纹都没有,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很漂亮很美丽很高贵很神仙的老人家——”“噗”地一声,喷出茶水的声音打断了他滔滔不绝的形容。他不太高兴地循声看去,瞧见慕容刚抖着双肩,脸皮不停地抽挡着;而那叫实玉的少年则是胀红了脸,不敢瞧向他处般直瞪着那戴着斗笠的男子。
他形容得很好笑吗?大师兄不太高兴地收回视线,要继续描述,忽见众位师弟一张张呆滞的脸正对着自己。
“怎么了?”他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