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呆,是你呆。”元岳不服气道,“她喜欢你,你没听出来?”
“你这家伙呆就呆了,怎么偏偏吃醋的时候这么敏锐。”
元岳理直气壮:“其他的事可以不计较,这件事怎么能不计较?你跟她在一起,若是她的家人想要害你怎么办?她们用蛊术的,最善于操纵人心,你对她的好感,或许只是蛊虫作用下的错觉。你可要想清楚才行。”
元岳这家伙向来正直坦率,祝弃真没想到,他居然吃醋吃到能当着人家面说坏话的程度。正要打个圆场,姜半夏却忽然道:“既如此,若我不是姜家蛊女,家人不会加害祝弃,又与祝弃真心相爱,你就不会阻拦我们了么?”
“小姜同志啊。”祝弃立刻打断道,“这种玩笑可开不得,万一让这呆小子当真就不好了。他心里难过一分,我就难过十倍,咱们好歹是过命的交情,你可不能这样害我。”
“可……”姜半夏张了张嘴,然而看到祝弃的表情,终究是不甘心地咽了回去。
元岳似乎没发现姜半夏的纠结,也没看到她望向祝弃时的惋惜,一颗心全系在祝弃身上,听他这样说,连忙道:“我不吃醋了,不难过了,你也不要难过。”
祝弃笑道:“那就好。我的心思,你是明白的。活到现在,我遇见过无数个人,也只对你动过一次心。世上哪里有第二个你呢?”
即便姜半夏无法看到元岳的脸,却能从屋内的气氛中,明显地感觉到元岳开心起来。
“嗯。”元岳轻快道,“外面的法术散了,雨也要停了。你们出门之后,向南行五十步,就能离开村子。我已经让人去接你们,不久便到。”
所有人都知道这一代隐机者少年持重,小小年纪便有大将之风,心思深沉旁人难猜。姜半夏亲身体会到隐机者情绪起伏被祝弃一人轻易牵动,心中复杂难言。
元岳又与祝弃依依不舍地说了几句,方才终于离开。只是他对祝弃说了“马上见”之后,姜半夏的脑海中突然多出了一个声音。
——我不会阻拦。
——什么?
姜半夏愕然,她听出这是隐机者的声音,片刻后才醒悟,他在回答自己方才的问题。
——既然他不想让我为难你,我便不会归罪你的族人。只希望姜家记下这个人情,未来哪一天,不要落井下石便好。
——等等,隐机者!
然而元岳的声音却已经消失。姜半夏慢慢地挪到窗边,望向窗外的雨夜,怔怔出神。
她想起祝弃说过的那句“花开过,便够了”,想起祝弃说这句话时的表情。
少女的心在今夜初次怦然而动,正在懵懂,却又接连见证了属于两个人的同一段爱情。
祝弃喜欢元岳,喜欢到顾不上时间的限制;而元岳对祝弃的爱意,同样能够跨越空间的局限。他们是如此深爱对方,既有本能的占有,又有理性的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