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百夫长粗中有细,草窝做的结实又美观,阿玄怕它在外会引来黄鼠狼之类的危险,故将它连窝一起搬进了自己的屋里,见它乖乖的蜷着,想起自己从前的那只白鹿,伸手摸了摸它头顶柔软的一层茸毛,吹烛上床。
&esp;&esp;这些天她实在是累,今日忙到此刻,也是筋疲力尽,才躺下去,便觉一阵困意袭来,迷迷糊糊正待入睡,耳畔听到外头起了一阵说话的声音。
&esp;&esp;似是有人来了。
&esp;&esp;她以为是来求医的,恐百夫长会以夜深的理由将人拒出门外,一下醒了,披件外衫,下床亮灯去开了门,道:“百夫长,可是来请医……”
&esp;&esp;月色之下,门柣之外,立了一个高大的黑乎乎的人影。
&esp;&esp;虽还没看清楚来人的脸,但她依然一眼认了出来。
&esp;&esp;庚敖来了。
&esp;&esp;她的话便打住了,归于沉默。
&esp;&esp;庚敖转向百户长:“退下吧。”
&esp;&esp;百户长喏声,退了下去。
&esp;&esp;阿玄向他见个礼,和他隔着门柣相对而立,等他开口。
&esp;&esp;等了片刻,他却始终没有说话。
&esp;&esp;气氛渐渐变得有点令人不适。
&esp;&esp;阿玄微微咳了一声,正想问他到此贵干,见他肩膀动了一动,迈步走来,抬脚径直跨柣,从她身旁经过,入了屋里。
&esp;&esp;阿玄只得跟了上去,却未靠近,只停于门边。
&esp;&esp;庚敖入内站定,打量着四周屋壁。
&esp;&esp;屋子已是此处最好的一间,收拾的也干净,但难免简陋。阿玄见他看着四壁木骨泥墙,似在微微皱眉,便问:“君上深夜来此,所为何事?”
&esp;&esp;庚敖收回目光:“白日寺人可送来了一车药?”
&esp;&esp;阿玄应哦,点头:“确曾收了。寺人说,乃受君上之遣送至此处。我代村民多谢君上有心。”
&esp;&esp;庚敖唔了一声:“收到便好。若还缺何味,说与孤便是。”
&esp;&esp;阿玄道:“知晓。”
&esp;&esp;庚敖视线便落到了她的脸上,直勾勾地盯着。
&esp;&esp;阿玄被他看得心里有点发毛,想起那个同样的那个深夜里,王寝中他强迫自己侍寝时的一幕,浑身难受,忽见他朝自己迈了一步过来,下意识地便往后退了一步。
&esp;&esp;他停了脚步:“孤见你清减了不少呢,太过疲累了吧?”
&esp;&esp;他声音之低沉,语调之温柔,前所未有,听的阿玄几乎毛骨悚然,忙摇头:“有军医从旁相帮,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