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这东西怎么卖?”见小姐拿起发簪,红倌开口问道。
“小姐果然是识货之人,这发簪是我这间小铺中最昂贵的一样对象,也算是镇店之宝,多少人跟我开口,我都坚持不卖;好货,自然要留给懂得赏识它的人收藏才是。”小贩自吹自擂地讲个不停。
眼神还不时来回留意客户脸上的表情。
李莹低下眼,忍不住又多看了两眼手中之物。
“开价多少?”红倌直视小贩,再次问道。
“嘿,既然姑娘都开口了,那我就算便宜些,就五十两好了。”也不怕人家说他狮子大开口,一出口就是高价。
五十两银子已经可以让一些穷苦人家过上好一阵子的安稳生活了,当然他也不是非坚持五十两不可,他说过,价钱方面好商量,开高价只是为了要凸显发簪本身的价值,接下来要怎么杀价怎么砍价,只要宾主尽欢即可。
一切好说好谈。
“红倌。”李莹偏过头低低唤了红倌的名字。
红倌立即从怀中拿出五十两银票奉上。
小贩登时傻眼。他正等着她喊价呢,怎么她连喊都不喊就成交了?
李莹没多说话,将发簪交给红倌收下,准备转头离去。
“等等、等等!”小贩回神叫住李莹。
“还有什么事吗?”红倌在一旁问。
“这发簪原有个木盒的,让我把东西包妥后再走。”小贩摸摸头,搞不懂为什么他明明是对着主子讲话,却老是丫鬟在回话。
将东西包好,小贩慎重地将东西交给红倌。
红倌点点头,算是答谢,与苏黎二人一前一后护着主子走远。
“小姐,出来的时间已经太久,该是回去的时候了。”三人拐进一条僻静小巷后,红倌恭敬地躬身对李莹说。
偏过头,李莹看了一眼巷外的繁华热闹,莫可奈何地幽幽叹了口气。
“就依你。”短短一句,却说得有如千斤重;此行之后,不知何时才有机会再次呼吸外头的新鲜空气。
红倌及苏黎弯下身子领受命令,不寻常的谨慎态度远超过一般富贵人家的礼节。
之后随着前头的红倌在巷中转来绕去,李莹走在其中,脚下的步伐越来越沈。终归,她还是要回到那个专属于她的大牢笼中,失去自由。
她多么渴盼能够抛下所有,只当个平凡人;可是有些事,偏偏不是她能自主做决定;除了思想,她所有的一切都归那些人控制,半点不得违抗。
“小姐。”红倌见后头小姐的脚步有些落后,回头唤着。
李莹勉强露出微笑,要她别太担忧。
自十岁起就一直伴随在小姐身边,红倌懂得小姐的不快乐,也知道要出来一趟是多么的不易;但,平凡人有平凡人的困扰,富贵人家也有富贵人家的烦恼,谁都会有忧虑,并不会因谁身分地位比较特别,就可以享有免烦忧的权利。
小姐的忧愁,她虽懂,却无法替主子解开。
她转身往回去的方向走,再拐两个巷子,就快到了──
突然间,无人巷中冲出几个彪形大汉,个个凶神恶煞般地露出贪婪的表情盯着李莹一行人。
红倌还来不及开口问对方到底有何用意,后头就传来苏黎的大叫声,她正被一名大汉用力强押又捂着嘴。
“嘿嘿,把身上所有的银两都交出来,大爷们就饶了你们一命。”其中一人说道。
为钱而来?是刚刚在大街上买东西钱财露白,所以才引起这帮人的觊觎吗?
恐怕不仅是要劫财,极有可能还会劫色。
李莹不动声色,从怀里掏出一块白玉。
“小姐。”红倌握紧李莹的手,要她别太担心,但自己的手却无端发起颤来。这帮人来意不善。
怎么办?
“红倌,记得到相府找郑公子搬救兵。”李莹相当镇定地交代红倌,并把自己随身的玉佩交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