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刘伯韬似迫不得已道:“圣上仁厚,并未贬武安侯府众人为奴,老将军也并非戴罪之身,流放路途上便也不必扛那百斤重的铁木枷锁,……,只是老将军天生悍勇神力,如今亦是老当益壮,您若真有逃逸反抗的心思,我这十来名兄弟怕是还不够您一手捏死的。”
&esp;&esp;刘伯韬接过手下递过来的足足十五斤重的玄铁镣铐,亲手锁在了林晔亭的双手上,完后还装模作样地歉疚道:“老将军切勿怪罪,在下实乃不得已为之。”
&esp;&esp;林晔亭面上带笑,语气也更显真挚道:“哪里,哪里,指挥使大人指责所在,理应如此。”
&esp;&esp;刘伯韬又扯了扯嘴角,冲手下使了个眼色,三名差夫分别拿了另外三副镣铐上前,将林岁午、林岁晓和林绍年三人,也态度强硬地都锁上了双手。
&esp;&esp;刘伯韬满意地看了武安侯府众人一眼后,打了个哈欠,正要回营帐里补觉,却见一名穿着朱红色绣狮子纹官服的人挺着胸膛阔步踏了进来。
&esp;&esp;……
&esp;&esp;人还未至眼前,那尖刻声音便传到了众人耳朵里:“哟,看来本官来得正是时候,还赶得上送老友一程。”
&esp;&esp;来人乃太后亲弟承恩公王勉之,亦是手握禁卫军军权的从一品枢密院左枢密使。
&esp;&esp;“见过枢密使大人。”刘伯韬姿态恭敬地拱手问安,却垂眼遮住了眼底的不屑与鄙夷。
&esp;&esp;林晔亭对着衙役差夫都能客气寒暄几句,可唯独对着此人,态度却极为冷淡。
&esp;&esp;若是往日,王勉之定会被气得跳脚,可今日却破天荒地摆了一回大人大量的姿态:“林贤弟啊,得亏咱俩是相识了几十年的老交情,你说就你这又臭又硬的脾气,落到如今这下场,不是活该么!”
&esp;&esp;林岁晚:“……!!”
&esp;&esp;嚯哟,这老匹夫要当
&esp;&esp;皇极殿朝会上,年轻的帝王无故缺席,国舅爷更是迟迟未至。
&esp;&esp;文武百官等到午时将至时,才有慈宁宫太监前来传太后娘娘懿旨,命暂免朝会,百官各忙各事去。
&esp;&esp;而在慈宁宫内,太后娘娘安坐高位,瞧也未瞧底下站得腿麻的王勉之一眼。
&esp;&esp;四十来岁的王太后模样端庄沉静,面上略显沧桑,鬓间夹杂着些许银丝,想来是过于劳心劳力的缘故。
&esp;&esp;她细白干瘦的食指轻轻敲击着紫檀木案几,凤目半敛,自顾自忧愁着当下群狼环伺的槽糕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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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大旻韩氏先祖乃寒门出身,于天下大乱时凭着真刀真枪打下了万里江山,更是将昔日肆虐中原九州的北狄七十六部险些杀绝了种。
&esp;&esp;韩姓皇室传至六代,到了宣宗皇帝在位时期,嫡宗子嗣悉数夭折,竟是突然没有了承继之人。
&esp;&esp;为保大旻江山不绝,宣宗皇帝在驾崩之前,不得不从疏宗过继嗣子。
&esp;&esp;而在权势日渐强盛的京城诸多世家的推波助澜之下,自幼在贫寒乡下长大的仁宗皇帝,便被一群心怀不轨之人联手推上了皇位。
&esp;&esp;仁宗皇帝,即是王太后的姑丈,也是王太后的公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