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哎哟,停手,快停手!……我不过是假设,又何来污蔑!”
&esp;&esp;围观的百姓闹成一团,也没人再去嬉笑林绍年的狼狈。
&esp;&esp;他立在护城河里,被寒风冷水冻得狠狠打了寒战。
&esp;&esp;林绍年只犹豫了片刻后,便神色怏怏地趟水上了岸。
&esp;&esp;他走到林晔亭面前,低头诺诺道:“父亲,那、那水太冷,这刀太脏,儿子暂时不想死了。”
&esp;&esp;“……”
&esp;&esp;林岁晚险些不厚道地笑出声来,心说这理由当真是好充分呢。
&esp;&esp;林晔亭也有些无语,但还是有始有终道:“没关系,你若是什么时候又想死了,直接告诉为父便是。”
&esp;&esp;林晔亭给林岁晓兄弟使了个眼色,抱着孙女转身打算离开。
&esp;&esp;林岁晓和林岁午也已经穿好了鞋子。
&esp;&esp;两名少年抬脚走到林绍年身边,面上难得有些心疼地一左一右搀扶着自家亲爹,准备跟在祖父身后离开。
&esp;&esp;原本乱作一团的人群里,此时却冲出来一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汉子。
&esp;&esp;他穿着一声藏青色劲装,身量魁梧高大,皮肤呈古铜色,容貌刚毅端正,一双略显忠厚的眼睛里,蓄满了藏也藏不住的兴奋激动之色。
&esp;&esp;汉子径直拦在了林晔亭面前,拱手见礼后,手作无措道:“老将军,您可还记得在下?!当年小人带着兄弟走镖,半路遇上了罗刹叛匪,若无老将军搭救,怕是早就成枉死城内的冤死鬼了!”
&esp;&esp;林岁晚:“……”
&esp;&esp;你若真去了枉死城,那咋们俩说不定已经混成熟人,哦不,熟鬼了!
&esp;&esp;林晔亭看着他的面容,仔细端详了片刻后,才试探问道:“这位壮士可是姓秦?”
&esp;&esp;中年汉子连忙点头道:“正是,正是在下!小人姓秦名雍,乃京城长风镖局总镖头……,没想到老将军还记得小人,老将军您竟然真还记得小人!”
&esp;&esp;林晔亭摆手道:“壮士当年以一敌五,老夫便是不想记住也难,只是老夫如今忙着赶路,怕是不能与壮士叙旧了。”
&esp;&esp;“老将军为何会……”
&esp;&esp;瞥了几步远处正在拔刀的齐万山一眼后,秦雍急忙制止了话头,只讪讪改口道:“不知老将军这是要前往何处?”
&esp;&esp;林晔亭神色坦然道:“老夫一家被贬迁至北疆,具体会被安置在何处,却还要到了北疆的州府衙门里报道后,才能知晓。”
&esp;&esp;秦雍似是纠结了许久后,最终才下决心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不知道在下可否能送老将军一程。”
&esp;&esp;林晔亭:“秦壮士,你这又是何必……”
&esp;&esp;林晔亭正要拒绝,却被秦雍急急打断:“老将军万勿推辞!北疆遥远,今日一别,在下怕是再无机会报恩,恳请老将军一定成全。”
&esp;&esp;秦雍神情十分真挚。
&esp;&esp;只可惜林晔亭如今身陷囹圄,且做不得主。
&esp;&esp;而做得了主的人,此时正撅着屁股拔刀呢。
&esp;&esp;齐万山双手握着刀柄,双脚死死顶住地面,嘴里大喝一声,身上肌肉瞬间紧绷,面上也涨得通红,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往上拔。
&esp;&esp;原先看热闹的百姓还未散去,只是此时被起哄对象却换了人。
&esp;&esp;“快了,快了,再用力!”
&esp;&esp;“动了,动了,快出来了!”
&esp;&esp;“嘿!出来了,出来了,出来有半寸长了,赶紧再使些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