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笑。“这是我娘要给她媳妇的。”他是在马鞍袋中发现,看到上面附的纸条后,令他哭笑不得,敢情他娘早料到他一定会走这一趟呀?不过说也奇怪,他明明是往西走,纸条上却祝他“东行”顺利,令他搞不懂母亲的用意。
映雪害羞地笑笑,他在她额上亲了亲,便携手走了出来,众人看到他俩一道出来,脸上都露出明了和暧昧的表情,在笑闹了一番后,荻柏和映雪才走向荻兰。
“大姐!”
“醒了?睡得可好?”荻兰眼中带着笑意问道,微笑藏在罩巾背后。
“嗯!是这两个月睡得最好的一次。”荻柏坦承说道,没有噩梦、没有不安。
“映雪这下再也不用每晚跑到呜沙山顶上望月哭泣了。”
“师父!”映雪不依地跺脚嚷道,才嚷完,荻柏立刻拉了她一下,她连忙捂住嘴,慌乱地看向四周,还好他们离众人有一段距离,没人注意。
“还叫师父?该改称呼了。”荻兰自若地说道。
映雪红着脸。“……大姐。”喊完后,才嘟囔着道:“不习惯,从师父变大姐……好怪。”
“得赶紧习惯,要不师叔变老公,这该怎么算?”荻柏闹她。
“啊!讨厌。”映雪跺着脚,扬手轻槌了他一记。
荻兰和荻柏相视一笑,不过笑完后,两人有短暂的沉默。
久别重逢,姐弟俩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对荻柏而言,荻兰并没有改变多少,还是记忆中的那个大姐,同样的美丽容貌,只是多了一分沧桑和成熟。
但对荻兰而言,荻柏变太多了,已不是记忆中那个小男孩,眼前的这一位,全身无一不散发成熟、稳重的男人味。
他们之间有太多的空白需要补上,可一时半刻,也只能做短暂的交流。
“既然柏弟是来提亲,我想事不宜迟,你立刻带柏弟到高昌见你娘和继父,完成婚礼后,再从南方走海路转回中原,别再从这走了。”荻兰沈吟地说道。
荻柏和映雪互看了一眼,映雪开口问道:“师……大姐,您会跟我们一起走吗?”
荻兰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不!我可能会晚点走。”
“为什么?”荻柏在路上已看到西夏和吐蕃打了起来,战况惨烈,西夏很明显占了极大的优势,几乎可确定会打一嬴,赢了之后必直扑向瓜、沙二州,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荻兰尚未回答,映雪已开口了。“是为了那些经书吗,师……嗯,大姐?”
“嗯!”
“什么经书?”荻柏问道。
敦煌城内许多寺庙都收藏了自北魏以降历代所抄录的经书,可一听要打仗,和尚几乎全都跑光光,没留几个,为了逃难,只带走粮食和贵重财物,那些经书则被当做垃圾一般丢着不管,荻兰看不下去,遂在等待映雪的这段时间,开始动手整理,只是随着西夏人来犯的紧迫性,到现在却还无法找到一个适当的藏经处,简直是急煞人。
荻兰叹了口气。“所有的搬工全都想尽办法将值钱的东西、行李搬出城,谁愿意搬那些经书?”
“这下伤脑筋了……”
“我一定会想出法子的。”荻兰眼中迸出一抹锐利的精光。
稍后,荻柏、映雪同荻兰一起进城,看到那已堆积如山打包好的经书,荻柏不禁摇摇头。“数量太庞大了,一时之间怎么能运出城?”
“其实师父已让人分批一小部分、一点点的搬出去,只不过……还是有那么多,搬也搬不完。”
“为什么一定要搬走呢?”
映雪脸上浮出愤怒。“还不是西夏人,他们攻城最爱用火攻,当他们一攻进这,所有的房子和寺庙全都将化为灰烬,什么都不剩了。”她恨很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