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啊!怎么没有,还多得很哪!不过……怎么说呢?酋长大人为他人想得太多,为自己又想得太少,他总以为族里的女人愿意嫁给他是同情他、可怜他,而他生平是最讨厌勉强别人的,倘若是为对方着想还没有话讲,如果便宜只让他一个人占,他是打死不肯的。”
“就因为被退过一件亲事?”
“可以这么说吧!只要仍有女人以畏惧嫌恶的眼光看他,他就会认定没有女人会真心想嫁给他。而那种眼光,老实说,只要酋长大人一踏出咱们村寨,那种眼光便处处可见,也难怪酋长大人始终不信族里的女人对他的心意。”
“好顽固的人。”
“是,酋长大人的确很顽固,不过他也很稳重、很有耐性,不会一意孤行,总是在综合大家的意见之后再做出最好的抉择,而且在某些时候他也是很好说话的,譬如……”
由于族人们的热切,虽然相处不到十天,琥珀对夫婿的了解却几乎有十年那么多,即使分别将近两个月,她却时时刻刻都感觉得到他仿佛依然留在村寨里个个角落,也许她并不是特别想念他,却很希望他能尽快回来,因为她有好多好多问题想问他。
因此,相隔多时再聚首,她并不觉得有多陌生,特别是在又一次见面时,她第一眼见到的就是他那副扎实诱人的光屁屁,差点吓掉她的眼珠子──场面够震撼;然后还要忙着解释为什么她不认得他的光屁屁,以至于会有“勾结奸夫谋杀亲夫”的举动出现──场面够可笑。
解释完毕之后,她立刻想到有好多好多囤积在心中的问题急着想问明白,头一个就是──
“嘉珲夫君,你怎么会想到要让族人安定下来?”
嘉珲瞟她一眼,慢条斯理地挪到她身后,拥她入怀。“我去关内一趟回来,见识到汉人的生活之后,发现只有安定的日子才是最适合人类的生活,也才能如同汉人那般有各方面的进步。”
“很不容易吧!要说服大家改变生活方式?”
“确实,不过这对族人有好处,再困难也要想办法克服。”
“难怪族人们这么信服你。”
“应该要做的事就得去做,这是我的责任。”
琥珀习惯性地躺入他的臂弯里,如同他们共乘一骑时,因为他的怀抱就如同被窝那般温暖舒适,而她的手则无意识地覆上他脸上的疤痕,仿佛爱抚似的轻轻摩挲着。
“如果他们一直不肯听你的,你会逼他们吗?”
“有必要时,但我宁愿是他们自愿,毕竟这是改变整个生活状态的大事,不是他们心甘情愿的话,反倒会让他们陷于困苦的境地。”
手指头溜下来贴在他的脸颊上,琥珀唇畔勾起喜爱的浅笑。他的酒窝非常深,比她爹爹更深,不仅笑时会出现,抿唇或说话时也不时会冒出来,她真是爱看啊!
如果说这两个月来她有非常想念他的地方,那必然是他的酒窝。
“你有没有想过为族里请位汉人大夫来?虽然我有书,但实在不是很懂,几次侥幸能医好族人是我运气好,下一回恐怕就没有这种运气了。”
她柔腻的小手贴在他脸上的感觉真是好!
嘉珲心想,眼神逐渐蒙上一层热雾。“有,但是没有汉人大夫肯来。”
“或许你应该多给他点好处。”
“他们一看到我的样子就不敢来了。”
“怎么会呢?”她惊异地睁大眼,无法理解。“你这么好看!”
他好看?
一抹慵懒性感的笑容徐徐荡漾开来,将他冷峻的脸融化成无比吸引人,令她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惊叹,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他这种笑容,这可比他的酒窝更有魔力,她爱看他的酒窝,但他这种笑容却深深迷住了她,使她整个脑海里只剩下他的笑容。
“只有……”
她的手不由自主地移至他唇上的笑纹,“只有什么?”顺着他的口气,她喃喃地问,其实根本不知道自己在问什么。
“……你会……”握开她的手,他的唇缓缓低下,“觉得我好看。”充满占有欲地覆上她的唇。
“哦……”她不觉闭上眼睛,轻轻叹息。“你在……干什么?”
“吻你。”
“可是我……还有好多事想……想问你……”
“那你就问吧!”
“……呃……问什么?”
琥珀最后一个清楚的意念是,她的夫婿真会亲吻,或许她应该先问问他究竟是打哪儿学来的?
翌日,就如阿克敦所说的,雪停了,苏勒陪同嘉珲在村寨各处巡视一圈,检查看看是否还有什么需要整修的。而后当两人一起回到嘉珲的木屋,一边讨论如何应付正月里的问题,他蓦然噤声并停住脚步,愕然目注木屋左侧的仓库。
“我的仓库……”他斜睨向苏勒。“为什么又多了一间?”
“你出发去打猎后两日,夫人的嫁妆便送来了,不加盖的话就放不下。”苏勒轻描淡写地说,把兴奋隐藏在淡然的面具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