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凭他们父子俩貌不合神还离的关系,邵秋到底能不能接驳他的脑回路猜到密码,想必也是个未知数。
柳若松想了想,在脑子里确认了一遍,然后才谨慎地伸出手,在密码框里输入了邵秋的生日。
好在邵学凡没有一钥两密的爱好,莹蓝色的光块打碎重组,现出密码正确四个字。
柳若松剩下一半的心顿时也放下去了。
他脚下一软,下意识往后一跌坐在办公椅上。几乎是在转瞬间,他耳边突然传来一声爆破般的巨响,灼烫的子弹擦着他耳边过去,在柳若松身后的书柜上崩开一个洞。
滚烫的弹片擦过柳若松的侧脸,他下意识双腿一蹬从椅子上滚落下来,余光一闪才发现门口站着个浑身漆黑的蒙面男人。
那男人穿着一身漆黑的厚重冲锋衣,脸上带着宽大的墨镜和面巾,一头橘色的卷毛,身形高大,看着就不是c国人。
不是战友,那就是敌人了。
雇佣兵身上的煞气令人心惊,柳若松到底没真的真刀真枪尽力过生死困境,背后冒了一层冷汗,电光石火间想起刚才那枚子弹的位置——要不是他突然腿软坐下,恐怕那颗子弹就要在他脑子里安家了。
男人一击未中,又开了一枪,这次子弹擦身而过,差点蹦到机箱上。
这里面还有邵学凡的研究资料和柳若松要的证据,柳若松咬了咬牙,将那机箱扯过来,护在了自己身后。
雇佣兵或许顾忌这个屋里的其他资料,也或许没怎么把他放在眼里,两枪不中便不再硬来,而是持着枪谨慎地迈步进屋,想要绕过遮挡物解决柳若松。
柳若松耳边听着对方渐渐接近的脚步声,心跳得比擂鼓还快。他默不作声地用指尖勾住枪,强迫自己数着心跳冷静。
他心里清楚,比枪法,他绝对比不过刀口舔血的雇佣兵,只能出其不意。
脚步声越来越近,电脑中的信息加载完毕,邵学凡的视频毫无征兆的跳了出来。
他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柳若松和那雇佣兵都吓了一跳。
脚步声迟疑地停顿一瞬,柳若松心跳的频率达到了巅峰,他心知这是自己最好的机会,咬牙握紧了枪,想着拼一把总比等死强。
然而还没等他从厚重的实木办公桌后露头,就听近在咫尺的地方又传来一声尖锐的枪响。
柳若松心说真是祸不单行,然而还没等他在心里骂娘,那雇佣兵就先用母语骂了句脏话,狠狠一踹办公桌,借力滚到了房间另一边。
柳若松微微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这前后两声枪响似乎并不一样。
然而他对枪械的敏感度不够,光听声分辨不出枪械的差别,正想冒险看看,就听见傅延猛然冲他喊:“别出来!”
实木的办公桌遮挡了柳若松的大半视线,他只听耳边又是一声枪响,也不知道是谁开的枪。
傅延在一枪没中,就知道对方的冲锋衣底下穿了防弹服。
近距离用热武器相当危险,一不小心就有走火的风险,傅延当机立断把枪远远扔进办公室,趁着对方被后坐力冲击的关口,猛然扑了过去。
雇佣兵也不是吃素的,下意识想要反击,傅延眼疾手快地一把推开他的手臂,子弹顺着弹道崩进了天花板,深深地嵌在了弹痕里。
柳若松没打算听傅延的乖乖躲着,他挪着退到墙边一个不靠门窗的死角里,握着枪站了起来。
几息之间,傅延和那男人纠缠间已经滚到了一起,俩人撞碎了会客区的茶几,以一种极危险的距离搏斗着。
傅延一脚踹在对方手腕上,雇佣兵腕骨一麻,手里的枪脱手甩出去,被傅延踹进了房间角落。
雇佣兵身上的冲锋衣撕扯间碎开一条大口,露出下面厚重的防弹衣来,柳若松握着枪的手微微发紧,心里天人交战。
这距离太近了,对方穿了防弹衣,弹道飞溅的话,难保会伤到傅延。柳若松不敢冒这个险,他举着枪犹豫不定,枪口在交缠的人影上来回徘徊。
然而那雇佣兵也不是吃素的,他身高比傅延还高一点,足足接近两米,力气颇大,傅延短时间内也很难控制他。
视角所限,傅延余光里没看见柳若松,但那雇佣兵却看得清清楚楚,他眸色一缩,接着搏斗的惯性原地打了两个滚,死死钳制着傅延挡在他的身前。
这个角度柳若松只能看见傅延的背影,他攥着枪的手渗出冷汗,有心想要傅延躲开,可又怕他分心。
此时此刻,柳若松慌,那雇佣兵更慌,他甚至都不知道这两个人是从哪冒出来的!
傅延身上的军装辨识度极高,雇佣兵最不爱惹他们这种人,嘴里骂骂咧咧地说了两句什么,愤怒地用膝盖狠顶着傅延的侧腰,想要逼迫他松手,可惜没能如愿。
“朋友。”男人用母语说:“要么各退一步吧。”
他说话的功夫右手微微动了动,极轻缓地借着遮挡靠近了小腿。
他膝盖顶在傅延身上,腿部线条绷紧,原本松垮的裤子勾勒出一个明显的凸起形状,露出下面掩藏的危险信号。
傅延没察觉到他的动作,男人舔了舔嘴唇,极危险地笑了一瞬,然后指尖勾起布料一角,摸到了里面冰冷坚硬的枪。
但紧接着,他肩膀处猛然间传来一阵剧痛,从手臂到手腕一阵发麻,整条臂膀瞬间就不听使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