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得相信他,柳若松想。
“我在意你不是天经地义的吗。”柳若松淡淡地说:“跟上辈子有什么关系?”
傅延愣了愣,握着柳若松的手松开了一点。
柳若松没有挣开,而是顺着这个姿势往前倾了倾身子,解开了傅延脑后的布条结。
“我喜欢你,爱你,是你公证过的意定监护人。”柳若松伸手挡在傅延眼前,替他遮住大半的光:“所以我在意你,紧张你,心疼你受伤,不是天经地义的吗——慢点睁眼。”
傅延慢慢适应了外面的天光,缓缓睁开眼睛。他握着柳若松的手腕,轻轻把他的手往上推了推。
他昏迷了一周多,现在再看柳若松,只觉得他熬得有点憔悴,眼睛里都是血丝,人都瘦了一圈。
青天白日的,柳若松穿了一身纯黑的作训服,皮带扎在腰上,踩着一双高帮的军靴,浑身上下黑得非常统一,乍一看跟煞神一样。
傅延忍不住弯了弯唇角,说道:“你怎么穿成这样?”
柳若松忍不住磨了磨牙,作势捏了捏傅延的手,心说还不是怕你一看见白大褂就犯迷糊,你还笑话我。
“别的都洗了。”柳若松随意糊弄了一句,凑过去小声道:“让我看看你的伤。”
昨晚折腾得太厉害,愈合一些的伤口撕裂了大半,柳若松擦了好半天血,现在还有点不大放心。
“……没事。”傅延说:“没觉得疼。”
傅延根本没顾得上这回事,他清醒后有意控制,神经痛没有之前那么明显,但时不时还是会犯。他一边跟柳若松说话,一边在心里说服自己已经重来了,暂时没顾得上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
柳若松也知道问他问不出什么来,自己扒开他衣领看了看,没再看到血迹,这才放心。
他给傅延拉上衣领,偏巧病房门被人敲响,贺棠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小柳哥?”贺棠说:“是我。”
“啊,好。”柳若松连忙说:“进来吧。”
贺棠答应了一声,从外面推开了房门。她手里端着个小托盘,上面放着几份早饭,还有一小袋口服葡萄糖。
“嗯,队长?你醒了?”贺棠愣了愣,紧接着喜上眉梢,把托盘往旁边的茶几上一放,连忙凑过来:“你可不知道昨天晚上,你怎么——”
她话还没说完,忽然间柳若松皱了皱眉,冲着她试了个眼色,极轻地晃了下头。
“我昨晚怎么了?”傅延问。
“啊……”贺棠噎了一瞬,到嘴边的话硬是打了个弯,换成了另外一句:“你突然发烧,吓死小柳哥了。”
柳若松暗自给了她一个赞许的眼神,决定之后私下表扬一下她的随机应变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