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薛闲亭就回了他一句客气:“我才带了舍妹去拜访城中游医,这会儿她们两个正梳洗打扮,泽修兄且先去,过会儿叫丫头引我们前去拜见便是。”
&esp;&esp;小姑娘家娇滴滴的,出个门梳洗打扮总要费些时间,尤其是像他们这样富贵人家出来的女孩儿,一事一物都要精心挑选,从头到脚精致的不得了。
&esp;&esp;他杵在这儿一起等,倒像是催促小姑娘快一些。
&esp;&esp;于是许宴山应了一声好,又吩咐了伺候的小丫头两句什么话,便提步离去了不提。
&esp;&esp;正间屋门被拉开,赵盈四下看了一圈儿,没看见人,从屋里走出来:“走了?”
&esp;&esp;昨夜忙着入城,三个人身上都是阴沉沉的颜色,没入夜色中便叫人看不真切的。
&esp;&esp;等到了许家安置下来,又忙着出城去见玉堂琴,她又觉得一身玄衣十分有气势,便也就没换下来。
&esp;&esp;这会儿回了家来,她换上了平日喜欢的胭脂色的裙,明媚却又不张扬。
&esp;&esp;他点了头,看了眼掖着手站在不远处等着上前来伺候的侍女。
&esp;&esp;赵盈哦了一嗓子,要下台阶的步子顿了顿:“姐姐气色不错,我说叫她戴那对儿红宝石的耳坠子,她偏要选一对儿金镶玉的,哥哥来替她选吧?她一向最听哥哥的。”
&esp;&esp;同人哥哥长姐姐短,赵盈真没怎么做过这样的事。
&esp;&esp;她都有多少年没跟人撒过娇了,自己都快记不清楚。
&esp;&esp;薛闲亭显然也不受用,和他从小就认识的那个赵盈实在是格格不入。
&esp;&esp;他神色僵硬,还是提步上了垂带踏跺。
&esp;&esp;那房门啪的一声就关上了,站在院子里的小侍女抿了抿唇,一撇嘴,索性往月洞门下等着去。
&esp;&esp;“看来你又猜对了。”
&esp;&esp;宋乐仪早换好了衣服,端着个白瓷茶杯坐在罗汉床边:“咱们才进门呢,许宴山就来得这样快,不过倒也可以说,人家是备下了精致菜肴,等着要见一见咱们,所以一早吩咐了底下的丫头,一回府就去回话。
&esp;&esp;再不然,咱们是客居,按他所说,是大哥特意写信托付的贵客,咱们进出府邸,也该有小厮立时去回话。
&esp;&esp;正说反说他们都有道理,便是去问了,人家也大可推脱不承认。”
&esp;&esp;赵盈心里明白,就是不懂许家图什么。
&esp;&esp;“不过也无所谓,咱们只在许家住几日而已,他也图不着什么,不过——”
&esp;&esp;赵盈捏着裙身,两根指头拈着,搓了一把:“事出反常必有妖,只是未必同我们有关就是了。”
&esp;&esp;“那你的意思是不管了吗?”薛闲亭拧着眉头在她身边坐下去,“就任由他们这般放肆?”
&esp;&esp;“不是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吗?而且仔细想想,嘴上说拿我们当贵客,实际上对许家而言,我们就是底细不知,来路不明,正如你当日看魏娇娘是一个道理。”
&esp;&esp;赵盈自己倒是没什么所谓的样子,挑了眉心,拿手肘撑在桌子上:“防人之心不可无,他们这样大富大贵的人家,多些防备也不算过分。
&esp;&esp;就算真的监视着咱们的一举一动,至少没对咱们做什么吧?
&esp;&esp;人活一辈子,谁还没有点儿秘密了呢?
&esp;&esp;就算许宗不是怕咱们队许家不利,真的是觉得我们来者不善,心里有鬼,那和我们也没关系,你说呢?”
&esp;&esp;薛闲亭觉得她说的虽然有道理,但许家如此行事,还是太目中无人了些。
&esp;&esp;单凭宋怀雍摆在那儿,许宗就敢这样监视他们行踪,也是轻狂孟浪过头了。
&esp;&esp;宋乐仪看他的那样,大概是认了真的,细细想来,薛闲亭嘛,从小到大就没吃过半点亏,为人处世很有自己一套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