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从国师告假以来,皇上就不曾再早朝了。」有官员如是道。
上官羿心头微惊。
「国师,老夫以为,也许是……」乔太陵精铄双眼扫过大厅内的数位官员,才澹声澹:「皇上不满国师成亲,所以要西防将领退守。」
上官羿登时瞠目结舌,蓦地想起李勳曾在朝堂间坦承两人的私情,如今他要成亲,莫怪众人猜测李勳友此反应,再加上他又不早朝……
「国师,咱们这会来,是要你去劝说皇上,或者是将事情问个明白,要不明知西宛军攻来,咱们却一点防备皆无,岂不是要让百姓更加无所适从?」乔太陵直接说明来意。
眯起乌瞳,上官羿恼极的抿起唇。「皇上不可能坐视不管,他这么做,不过是……」他突地打住,不敢再说下去。
「如果皇上真铁了心呢?」乔太陵沉声问。
上官羿别开眼,掩面苦笑。
原来,李勳的心思大伙早就猜中,只是为了要逼他不成亲罢了。
但,他不能在此刻软化,否则从此以后,自己再无机会逃出生天。
「国师还不先进宫?」有官员劝说。
「不,婚礼照常举行。」
那人承诺过会为他做尽任何事,儘管是他恶意背离,那人也不至于会无视百姓才对。
婚礼于是持续进行,丝竹乐音缭绕,然而席间大臣却个个愁云惨雾,现场氛围压根不像办喜事,反像在守灵。
就连身为新郎倌的上官羿亦是心不在焉地拜堂,即使认定李勳不会作乱,心思仍不由自主的飘远,想着他孤身处在静寂深殿时在想着谁?会不会想着正在成亲的自己?
「送入洞房。」
耳边传来声响,上官羿蓦地回神,才想起自己已拜完堂,正准备牵着彤姬离开大厅,馀光却瞥见一人急步奔进大厅,在乔太陵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便见乔太陵神色遽变。
不及细想,他放开同心结,快步走向乔太陵。「发生何事了?」
乔太陵因为太过震惊,一时竟说不出话。
「快说!」上官羿急声催促。
「……西宛军已经踏破雀屏府,直往皇城而来。」
他蓦地抽口气。
金雀国土,南北长而东西窄,西防过雀屏府,经洛县、兢县、宽阳府、许县、常州、旬县、栖?府,再过官道便直入皇朝,要是急行军日夜兼行,沿县皆无军阻挡,一需七日便可攻抵皇城。
「不……皇上不可能……」
「九门禁卫总军刚才已领皇上旨意,要西防通进皇城的所有州县府军队皆撤了!」乔太陵大吼,难以置信皇上竟然会儿戏到这种地步。「国师,事已至此,要是皇城不保,你上官家子嗣亦保不住!」
上官羿踉跄着脚步,面无血色,看着厅裡众臣祈盼的眼神,一颗心既急且怒。
真是太荒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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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喜服也未换,上官羿便直接进宫求见,却被挡在甘露殿外。
「请公公再传报一回,说是本国师求见。」他急声催促,头一次被挡在离甘露殿数十尺外的渡廊上。
守殿太监赶紧再传报一回,不一会只见他微露喜色回来道:「大人,皇上愿意接见,但大人得待在殿门外。」
「无妨。」只要能够和那人对谈,哪怕隔着一扇门也无妨。他急步跟上守殿太监的脚步,经渡廊来到甘露殿前。「皇上,臣有事急奏。」
「爱卿,今儿个不是你的大喜之日,怎会来到甘露殿?」裡头传来慵懒的低笑。
「皇上,为何要西防通往皇城州府县军备全撤?」不睬他嘲讽的语气,上官羿只想弄清楚现况。
「因为朕开心。」
「皇上!」他声色俱厉地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