煦哥作为前辈,给予我们的教诲是润物无声的,他的为人处世不说滴水不漏,也绝对能叫人拍案叫绝,至于他对待老师和教官的态度,则充分的体现出了晚辈的谦卑恭敬,办起事来行云流水,绝不拖沓,对时间的掌握又恰到好处,不让人觉察他的轻松,也不让人感到他的费力,总是那么恰到好处。
而这些蕴含着人情世故的琐事,对我而言,基本上都属于浑然不知。
而老李相较于我而言,则属于更倾向于煦哥的那类人,说白了,就是那种情商很高的人群,相对而言,他们这类人就更加顺应社会发展。
至于我俩的关系,算得上是日久生情了,那种伙伴之间的,不言而喻的默契,而这默契,也成了我俩开彼此玩笑的下手点。
这宿舍楼的六楼再向上,是一个不大的平台,而这个只能站下几人的平台,就成了我们哥仨最常谈生活的地点,这地点,曾经属于我们,曾经于记录我们。
我向来是个不会抽烟,不擅饮酒的人,不过,这烟中有时留存的,是属于我们之间的一件件往事。
起初,煦哥给我们讲述着他的旅途,讲述着他自助旅游去四川的种种快乐,讲述着那城市的慢节奏的生活,讲述着那市井的人们生活中的点滴,讲述着拼搏的人在那里每天清晨出门,打着几小时的工,而后又去自己的公司上班,下了班又匆匆跑去打深夜的第三份工,他们好像生活的木偶,被生活指点着该去的地方。
他们也可以每天只去上自己正式的工作,上班不必过早,回家也不会太晚,而这大概是那些希望能自己安排自己生活的那类人吧。
他给我们讲着各地的美食,山东,四川,兰州,河北,等等,当然,每个地方都少不了一段属于他的邂逅就是了,而这一场场邂逅的背后,也充满了跌宕起伏的一段段故事,当然,对于这些感情史的具体经过,煦哥向来是不愿意透露的,而我们也就很识趣的不去过问。
而每每送回煦哥,我和老李又会默契的来到台子这儿,再去聊上一段我俩的故事,他是个曾几何时也出入过“沙场”的人,打架,受伤,在所难免,在他的左手小臂处,有着一道长度足足二十厘米的刀疤,而当时受伤时,那伤痕深可见骨,即便去了医院,也缝了十几针才算是止住了流血。
他跟我说,他曾经最风光的一战,便是以三对百,装作背后还有许多“兄弟”在路上,一脚踢倒了对面的领头那位,右脚踩在了对方胸脯上,用手摇着他的头,一脸不屑的问他“还敢惹我吗?”随后越过了对方那上百号人,打了辆车,跑了,只留下对方一堆人在原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懵逼……
而自那以后,他也算是在他的高中一战成名了,不过,这种电影里才有的情节,我是真没想到能在现实中听到。
后来,他的烟成了我们聊天的陪伴,我不会抽烟,也会夹在手指中间,默默的看着它烧完,我的酒成了我们聊天的消遣,我喝的不多,但每次都会喝完。
后来,我和老李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19年冬天,我们一起帮着煦哥去描摹他的那张毕业设计,因为设计图需要用到足有A0大小(841x1189)。
那天我们两个人,在煦哥他们班级的教室,一人一支铅笔,一人一套制图工具,从那个周六的上午八点多,一直干到傍晚五点,我们都没有吃午饭,只简单的喝了些水,匍匐在窗户上,似乎在完成属于我们自己的任务一般,谁也没有说累。
我们学校的毕业设计,一般都是要搭配一张至少A1大小的设计图,而这设计图的要求是手绘,但因为图纸太大,细节也有些过于繁杂,手绘难度也就难免大了许多。
这也就造成了每年到冬天,开始毕业设计之后,许多楼顶的自习室的窗户上都会贴着一张张属于大三学长们的毕业论文的设计图,这设计图五花八门,有的极其复杂,有的杂乱无章,有的细节恐怖,有的眼花缭乱。
那时,我已经是大二,说实话,看着那些图纸,不害怕将来的毕业答辩,是不可能的,不过当时的我还没有预料到,我们的毕业答辩会那么简单。
后来,我和老李分别带领了一群新人,这些新人是我们的学弟,19级的小伙子们,其中还有两个我曾经带的班的后辈,我看着他们的样子,不经想到了曾经的自己,但他们比我曾经更有朝气,也更有活力和情商。
这些人选,是煦哥和他的同僚们挑的,当初还发生了一些磕碰,他们查着同年部的寝室,却被其中一个寝室的“刺头”给怼了,哪怕在我们面前,他也依旧嚣张至极,似乎丝毫不知道所谓的服软,最后还是他的学长出面教育了他一顿,才悻悻而归,但那向寝室走的路上依旧在出言不逊,似乎还会有一场恶战等着。
果不其然,在我们解散后,这小子又来找上了麻烦,而这次,煦哥出动了,而他的身边,只带了一个人,一个负责学生科的学长。
我们学校的管理制度,分为学生会和学生科两相分化,学生会,负责社团部门的交接工作,包括人员轮换、活动举办、奖状下发、会议记录审核等等,而学生科的任务则简单粗暴,主抓学生纪律,因为学生科由各学院的书记坐镇,因此学生的违纪、处分,都从此下发,也从此通知。
而这,也终于啊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这小子总算是服软了,在向我们所有人挨个道了歉之后,这件事才算真正的处理完毕。
不幸中的万幸是,这种小插曲只有这一次,而我个人,其实也更希望能风平浪静的完成这两年的查寝任务,但事实是,刺头永远都有,而这些刺头,最终又总会被压下。
似乎学校的教训永远都不够重,我转念一想,也许只有走向社会之后,这些不懂规矩的“孩子们”才会得到自己应得的教训吧?
当然,如果可以,谁又希望自己遭受教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