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时间已经是上午十一点多了,母亲应该是上班去了,妹妹上学,父亲下楼开店,而整个屋子里,就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我翻了个身,整个后背突然一阵疼痛,看来,有些肌肉拉伤了。
这时,开门的声音传来,在我使出全身的力气坐了起来坐到床边的时候,那来人也走进了我的卧室,原来是姥爷来了。
姥爷满脸笑意的询问着我昨晚的体会,我将和母亲诉说的话,大差不差的和姥爷又复述了一下,他听后倒是感觉很满意,似乎对我的经历显得很满意。
想来,也确实如此,对我而言,从小到大都是在家人的庇护下生长着,我似乎从未体会过所谓的困苦,心灵上的,精神上的挫折,挫败,打击也许不少,但来自于肉体上的冲击与历练,却是从未感受过,而今天显然是第一次。
在和我聊了一会儿之后,姥爷就回了家,整个屋子里再次剩下了我一个人。我自嘲的笑了笑,笑自己为何如此的脆弱,笑自己为何仅仅一夜就打败了自己的身体,两年来的长跑,也许让我对自己的体力更加自信了许多,但昨夜之后我才发现,其实自己什么也不是。
我扶着床边,缓缓起身,拖着步子一点点向着厨房挪动着,坐在餐桌前,我一脸呆滞的看着桌上的饭菜,那是早晨没能吃完的剩菜,不知为何感觉有些空洞。
手上的痛感还在通过手中握着的碗传自心头,十指连心这句话,确实没有欺骗谁,果然,这种痛感真不是那么容易忍受的。
第三天晚上,老弟再次给我发来消息,可惜的是,我实在没有办法,继续与他同行了,无论是出于手伤未愈,亦或者整个背部的依旧疼痛,都无法继续参加这份工作了。
不知这样休息了多少天,直到我感到双腿都有些无力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我已经躺了三天了,三天后当我再次能自由活动的时候,我的心里却没有丝毫想再去快递站干活的想法。
但,还能干些什么呢?
之后的几天,我开始满大街的晃悠,像是个想急于找到工作的饥不择食的人一般,疯狂的行走在城市之间,一家一家的店铺看了过去,无论大街小巷都没能逃脱我的双眼。
在几天的“巡逻”之下,我也总算是找到了一家家具城,正在招聘派单员,说白了就是发传单,虽然一天才六十块钱,但乐得轻松,我也就准备尝试一下。
走进这家家具城,我一脸怯懦的寻找着负责人,不过一会儿,便有一位中年妇女向这里走来,那位大姐看出我并不是来买家具的,而我,也是直接说出了我的疑惑。
“您好,请问你们这里是在招人吗?”
大姐瞬间热情了起来,带着一脸的笑意迎向了我。在进行了简单的协商之后,我们也算是达成了共识,在简单的写了一下我的基本信息之后,就算正式的达成了共识。
第二天一早,我早早的赶到了家具城这里,因为是八点开始工作,而另外两个同伴还没到,所以这短暂的时间里我索性就和那位大姐聊了起来。
在我们相谈甚欢的时候,那两位朋友到了,一眼看去,他们不过是两个高中生在简单的确定之后才知道,今年刚高考完,果然,他们身上那独有的朝气是掩盖不了年龄的。
坐着家具城的面包车,我们一行人驶向了今天的工作地点,一处新建不久的小区。而这里,就成了我们今天的“战场”,起初,我们一人负责一栋楼,派发传单,但不一会儿我们就发现,这个办法似乎不太好用。
首先,这片小区的住户还寥寥无几,而这一整栋楼的住户也不过十几家,这里的一整栋楼可是三个单元门。
我们漫无目的的挨个走了过去,最后也只是铩羽而归,并没有收获什么实质性的进展,一上午就这么悄然流逝。
中午我们一起去往了其中一位老弟的家里,在他家一起看着那年的奥运会,吃着西瓜,简单的点了盒饭,享受着这难得的午休时光。
下午,有了些许起色,一位老奶奶热情的和我聊着她儿子的家的装修还欠缺一些简单的家具,询问着我们,而我细心的向她解释着我们家具城的制作范围,她一脸慈祥,倾听着我的解释。
可惜,最后只是留下了一串干巴巴的电话号码,便再也没了后续。
当晚,在我们正准备下班回家的时候,我收到了一条信息,是老大发来的,简单的概括一下就是,他准备邀请我一起去沈阳的一家快递厂,而明天白天,他准备先去尝试一下,如果结果尚可,就决定邀请我一同前来。
我在简单的思考之后,也是直接答应了下来,看来,明天的工作,不能继续了。
第二天一早,我先是和大姐解释了一下自己的情况,大姐也是表示理解,在给我结了工资之后,这份工作也算是结束了。
短时间之内,我已经结束了两份工作,也算是体验过了两份工作。
在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囊之后,我便踏上了前往沈阳的路。坐在绿皮火车上,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这次的旅途不会太顺利。
心中的不安和忐忑愈发强烈,在来到老大租房的那片小区时,已经是傍晚了。
夕阳一点点落下,夜幕降临,我在最后一丝斜阳的映照下,来到了老大租房的那个单元门,但此时眼前的景象却让我有些难以接受。
老大的行李箱立在他的身旁,行李箱倒是没什么事情,但那倚靠在单元门席地而坐大口喘着粗气的老大,却让我眼前一惊。
我有些害怕的蹲在老大的身前,拍了拍他的脸,在得到了一声轻哼之后,我才算放下心来,长出了一口气。
老大艰难的睁开了那看起来无比沉重的眼皮,看到面前的人是我的时候,整个人突然脆弱了几分,拉着我的手臂,想要告诉我他的遭遇,却一时间不知该从何说起。
我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帮他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推过来那分量十足的行李箱,看着他有些绝望的眼神,叹了口气。
“走吧,我们先上楼。”这一刻,我显得异常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