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扑哧”一笑:“就是要,也只能向南安要,谁让他是我哥哥呢”
“哥哥?”皇帝怔了怔。
“难道不是吗?我可是南安太妃的义女,南安郡王的义妹。哥哥说,还要把我的名字记在宗碟上呢”探春调皮地眨了眨眼睛,珍而重之地把玉匣收起。
不管她喜欢的是茶叶还是玉匣,都是皇帝的心意。这时候,他也只是一个男人,而且还是一个对她有那么点意思的男人。
“你说得有理……”皇帝似乎若有所思了一下,很快又从怀里摸出一块玉佩:“这是太祖爷传下来的,朕打小就戴在身上,你收着罢。”
探春懵懂地接过玉佩,入手便觉玉质细腻,心里暗自踌躇。既是他的贴身之物,又是太祖皇帝的旧物,似乎不大好收。
“这个……太贵重了,臣女承受不起。”探春双手奉还。
“让你收着便收着,朕赐的东西还有还回来的道理?”皇帝的目光微微一沉。
好吧,有些人的礼物,那是不收也得收的。
探春认命,珍而重之地收妥。喉咙里觉得干干涩涩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靖宁。”皇帝叫了一声,看她没有反应,勾了勾唇角,“探春。”
“嗯?”探春疑惑地抬起头,“皇上有什么吩咐?”
“真的不愿意……留下吗?”他问得小心翼翼。探春百感交集,却仍然摇了摇头。
“对不起,即使没有和亲,我也不愿意进宫。”想了想,探春还是决定坦诚以待,看在皇帝待她以诚的份上。
这一次,皇帝倒是真的觉得意外:“为什么?”
“因为我不愿意与那么多的女人,去分享同一个丈夫。”探春微笑,“况且,我也学不来那些手段,更觉得要用手段维持自己表面或实质上的风光,是作为女人的一种悲哀。”
“你可真是与众不同。”皇帝瞪着她,苦涩地扯了扯嘴角。
探春得意地想,那是,在这个时代,恐怕她就是独一无二的穿越者。至少,穿越比起中六合彩,概率还要低吧?
不过,脸上却谦虚得很:“我与其他人有什么区别?还不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吗?”
“你明知道朕指的不是这个。”皇帝轻轻叹了口气“不愿意留下……也许你是对的。朕一生行事,杀伐决断,从未有悔意。可是见了你,却把肠子都悔得青了。”
探春嚅嚅了一下嘴唇,最终觉得奉行“沉默是金”守则。这话,她怎么说都不妥当。
“早知如此,朕一定不会遣你远嫁。就是不入宫,至少也在京城,朕能知道你的消息。”
“其实远嫁也没有什么不好。”探春淡淡地笑道,“臣女如今不是郡主了吗?这还是皇上隆恩浩荡,不知有多少人会羡慕我呢。”
皇帝没有说话,只是仔细地盯着她看,直看得探春头皮发麻,却还要故作淡然,仍旧与皇帝隔着书案而站。
两个人都不说话,只听得窗外偶尔传来的啾啁声,悠扬动听。
半晌后,皇帝才叹了口气:“还说不怪?你这话分明就是在抱怨么你呀,真是个口是心非的小东西。”
探春一滞,这语气,分明带着宠溺。她只从一个人的嘴里听过,那就是——水溶。心脏蓦地疼痛难忍,几乎让她站立不住。
初爱,总是妖娆动人,一如早春初绽的桃花。正因为在初开时对这样美妙的感觉充满了感激,因而在失去时,便觉得痛到锥心。
哪怕时过境迁,仍觉得疼痛难挡。她以为那个身影终将被自己淡忘,可是哪怕被不经意间提起,都会觉得是一种生命里难以忍受的痛。
她闭了闭眼,又再度睁开。看着眼前认真的男人,有些失措,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喉咙里仿佛堵着一个硬块,怎么也不能软化下去。
即使他对她并不是爱,这样的感情也足以让她心动。可心动不等于爱情,就像南安郡王那样。所以,她才会觉得更加负疚,因为无法给以等量的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