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西南,到了民国又担任过十八天的国务总理,所以他故后逊清北洋
都有恤典封赠。大出丧时由旌表领先开路,紧跟着就是旌忠轿,所有
褒忠状表,要由一位未婚少男双手持着坐在轿里,送到营奠场所。当
时笔者正在上海,所以这个差事就由在下承当了。这种八抬大轿固然
是豁亮宽敞,走起来平稳不颤,可是从新重庆路到虹桥,走走停停足足
磨蹭了四小时,可把人急坏啦。这种旌忠轿在北方出殡,还没有谁家
用过。
爬山轿这种轿子轿杆子奇短,轿型取其轻便,也特别简陋,可是
每顶轿子要用五个人,轿子虽然二人抬,可是抬上半小时就要大换班,
旁边还有一个嚎高的,为的是山路崎岖险喊,有人从旁帮衬,以策安
全。到戒台寺、潭柘寺礼佛歇夏,上年纪的人多半要坐爬山轿,到妙峰
山进香,要走一瞪眼、两瞪眼、鬼见愁几处岩崖峭竖的山路,转折参差
又多,轿杆子特短,所以才有山兜子别名。不过顶上支有单层布料篷
子,可以遮阳避日,尤其妙峰山高岩四合,连峰鼎峙,都可以尽情瞻眺。
风景之美,比起花莲燕子口的风景,还是嵯峨壮丽呢!
民国十四五年左右,江浙一带轿子已不常见,可是我每年总要去
镇江南通公干一两次,从镇江火车站经过京畿岭,坡峻岭长,黄包车上
坡挽曳吃力,下坡人车悬空迅若奔马,稍一不慎,小则车打天秤,重则
人仰车翻,坐在车上真是提心吊胆。所以缚次一出火车站只要有轿子
接客,我必舍车而轿。轿子扎竹而成,布幛芦屏轻巧舒适,上坡固然不
甚吃力,下坡急走亦不担心,一直到无人问津轿子绝迹,改坐汽车之
后,才不致视京畿岭为畏途。凡足到过四川的人大概都坐过“滑竿”,
所谓滑竿实际也是二人小轿,不过抬滑竿儿的人,老手新手差别很大,
老于坐滑竿的人,坐定之后走不了几步就能感觉出来抬滑竿的火候
了。一般滑竿都很简单实际,就是小圆椅,我友相倬兄说:“我坐过一
次最豪华的滑竿,座椅靠垫都装有弹簧,扶手也是软绵绵的,坐在上面
如安坐上等沙发上。”据说那副滑竿,是合川一位袍哥老大私人所有,
抬滑竿儿的奉命送客,回程放空,我们相兄碰巧赶上开了一次坐豪华
滑竿的洋荤。
抗战之前到苏州逛天平山,也有一种轿子可坐,形式大小,跟一般
山轿大同小异,只是轿夫由健颀的男儿,改为妙龄秀发的少女而已。
有一次笔者同李榴孙、竺孙昆季、周涤垠游完太湖,又到苏州天平看枫
叶,一行四人雇了四乘山轿,周涤垠体重逾七十公斤,偏偏抬轿子的有
一人是出道未久姣柔细壑的少女,山程未半,她已慵喘咻咻。我们看
她辛苦吃力,于是竺孙跟涤垠换轿而坐。那个娇柔少女,名叫三囝,她
自从换了较轻工作,精神大振,一路上指点山林言笑无忌,在回程时
候,竺孙年少好弄,让轿子倒抬,可以面对面言笑宴宴,清兴不竭。那
趟倒抬山轿逛天平看枫叶情景,历久不忘,算是坐轿子绝妙的一段趣
事了。现在坐轿子,已成历史陈迹,就是随便聊聊,也等于白头宫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