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份无所谓里,有对身体健康的满不在乎,甚至还有点了无牵挂的视死如归。
沈冽凝着她的侧脸,良久,眼神才轻轻转动。
又默了几秒,他往后靠着沙发背,半笑不笑地问梁皙:“为什么不靠做运动维持身材?是因为穿着高跟鞋不方便做运动吗?”
梁皙:“……?”
梁皙缓缓转头,咬牙切齿瞪着沈冽,多好的爱岗敬业氛围,这男人是说两句场面话会死吗?!!
为什么不做运动?
还能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懒啊!!
能躺着为什么要去动着?
少吃点就能解决的事,为什么要一言不合去做运动?!!!
听听江冽这张说话不中听的嘴说了什么屁话——
不去做运动,是因为穿着高跟鞋不方便吗?
他怎么这么能阴阳怪气啊!!
梁皙刷地起身,刚想居高临下把他劈头盖脸一顿杠,结果因为低血糖又站得太急,蓦地眼前一黑,意识逐渐涣散。
阖上眼的最后一秒,她隐约感觉到,自己落入了个平稳有力的怀抱。有人慌乱地喊了声她的名字,是江冽的声音。
可他这么个向来慢条斯理、从容不迫的人,也会慌乱失态吗?
梁皙再没有意识,连带着最后那一秒的记忆也不太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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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梁皙恢复意识,端着一小碗鸡汤面,带着点不知从何而来的心虚,埋头小口小口吃着。
沈冽被她强行拉着坐在对面,陪着她吃完。
面没有多少,主要鸡汤吊着生菜,味道鲜美。
梁皙放下筷子,拿了张纸巾轻轻擦过嘴角,口中鲜香犹在,不得不说,江冽的手艺确实不错。
而比起手艺,他站在流理台边做饭的侧脸更是赏心悦目。
梁皙别扭的看了眼对面人,接着眼神挪到一边,语气里颇有点本总裁决定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你一马的意思。
她道:“这碗鸡汤面,麻烦你了。”
但江冽要是敢再阴阳怪气她,她也绝对不会因为一碗面,对他杠得客气!
沈冽淡淡道:“不用。”
他起身离开,挺拔背影里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倦懒,像是松下了一口气之后的恹恹。
他大半夜给她做面,这种扰人清梦的事,梁皙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但她又不好说要给他钱当答谢,想了想,她道:“我帮你把这个碗洗了吧,算是一点心意。”
在普通人看来,吃完别人做的东西洗碗是一种自觉和理所当然。
但在梁皙看来,她吃完东西能纡尊降贵提出洗碗,就是谢礼,是心意。
不就是洗个碗吗?能有多难。
走到厨房水池边,梁皙打开水龙头,两指略带些嫌弃的捻着碗沿,到水流下一冲。
水花四溅,她飞快往后退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