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么知道她又自杀了,还在跟她联系吗?”
“没有,刘烨,她不是坏人,她知道对不起你,就没有再跟我联系,连我的联系电话都扔了,是事情发生后,她妹妹打电话到银城师范找我,银城师范的人转告给我的。
她妹妹还说,她到深圳之后的两个月,就已经开始旧病复发了,但为了弟弟妹妹,她强忍病痛,没有采取自杀行动,其实这两年来,她每天都是度日如年,生不如死,这个病发作起来,常人是想象不出有多痛苦的。”
“那意思是,离开了你,她就开心不起来了,所以就这样了吗?”
“不是这样,阿冕,你可能对抑郁症有什么误解,那不是单纯的精神病,那是实体病,是身体机能出了问题,跟是不是开心没有关系,天天开心的人,也一样可能会有抑郁症。”
居然是这样,女特务觉得她也需要了解了解这方面的知识了,因为她也跟阿冕一样,以为抑郁症就是不开心造成的。
阿冕沉默片刻,依然平静地说:“我知道了……你走吧。”
“阿冕,我只是要告诉你,不管你是不是相信我,我都要告诉你,我后来跟刘烨,就是一种责任,一点都没有得到快乐,得到的只是痛苦,每一次跟她在一起,我都倍受煎熬,因为我最爱的人,就是你,也只有你,跟你在一起,我才能感受到爱的快乐。
今天,我把这些都告诉你,如果你还是无法原谅我,那也没有关系,从明天开始,明天不行,从后天开始,后天不行,就再推迟,总之,我早晚会掐碎我的爱情,找别的人结婚,那今天可能就是我最后的告白。
如果你可以原谅我,那我会重新出发,重新对你发起追求,我一定要让你知道,不管有多少个人在爱着你,最爱你的人一定就是我。”
“我听到了,你走吧,让我想想,再给我一点时间想想。”阿冕这边,依然平静如初,看来是没有什么可以改变她的情绪了。
“那我走了,好好休息。”
“嗯,晚安。”
门终于关上了。
关上之后,外面厅上安静无声,连脚步声也没有。
邱素萍等了一阵,还是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包括脚步声,她有点奇怪,蹑手蹑脚下了床,耳朵贴到门上细听,却听到了阿冕其细如丝的低泣……如果不是她如同练过内功一般的极其敏锐的听力,几乎听不出来。
原来阿冕在哭。
邱素萍本来不想暴露她今天偷听到了这一切,可是这时她没办法了,赶紧打开门,走出客厅,客厅的灯开着,只见阿冕倚在关锁好了的入户大门上,双手掩面,抽搐着,泪水沿着指缝,成串成串地流淌下来。
邱素萍急忙过去抱住她,她也一把抱住邱素萍,终于哭出了声音,尽管还是一样压制着,没有放声痛哭。她一边哭,一边说:“非非,对不起,我吵到你了。”
邱素萍说:“没关系的阿冕姐,你看,我早就说过的,他不是那种人,一定有苦衷没说,你看是不是,他是不是就只爱你一个人,就你一个……”
阿冕哭着:“我知道他不是那种人,呜呜呜,我知道……可是他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他是不在乎我,他是不相信我,呜呜呜,他如果在乎我,相信我,就应该一开始告诉我,让我自己来选择是不是相信,可他不是,他到今天才说,还可能一辈子都不说,他让我痛苦了那么久,让我猜测了那么久,他太狠了你知道吗,他太狠了,他这样对我太狠了。”
邱素萍说:“是,太狠了,他就是个混蛋,这样的事情早就该说清楚他却不说,咱们以后好好跟他算账,这笔账不能不跟他算,不能这么便宜他。”
阿冕还在哭:“非非,两年了,他真的害惨我了……”说着,这两年间被抑制着的痛苦和煎熬,仿佛一下子都得到了释放权,全都涌上心头。泪越流越多,简直像河水一般泛滥。
邱素萍道:“是,我早晚会帮你出这口气,当我姐好欺负呢,也不看看她妹妹是谁。阿冕姐,我们坐那边去,哭归哭,我们别累着。”
这时的阿冕,突然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冷静和成熟,如同孩子一般软弱,反而是邱素萍,镇静得如同她的姐姐,她扶着阿冕坐到沙发上,赶紧给她拿纸巾擦眼泪,这时才发现,两个人的衣服都被她的泪水弄得湿了好大片。
她拿起纸巾,不停的阿冕擦眼泪,也不知擦掉了多少纸巾,阿冕忽然清醒过来,看看两个人差点湿透的衣服,泪眼还红肿着,却不好意思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