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紫烟上前敲了敲院门。
沉寂了岁月的木门,发出空空的轻响,幽然静止的山谷在尘埃中有了一丝淡淡的生机。
良久,木门方才从内打开。
一个中年尼姑从门缝中露出半张脸在四人脸上转了一圈方才说道:“施主,遗情庵是闭门清修之地,并不接待烧香请愿。”
柳紫烟急忙说道:“师太,天色已晚,我们兄妹四人又疲又倦,还望师太慈悲,容我们在此借宿一夜。”
那尼姑嗯了一声道:“你们在此稍等,我去问问庵主。”说完吱忸一声,木门又合上了。
万籁俱寂,木门仿佛在心底开了一道细缝,在幽静的夜里终于打开。
“施主,请进。”她声音平淡似水,毫无生气,柳紫烟四人随着那尼姑进到院中。
院内几间房屋,青砖旧瓦中透着一股肃穆,豆油灯的光线穿过窗棂,依稀看见院墙上爬满青藤,角落中种着翠竹。
众人进到屋中,堂上正中是座观音力士像,观音像下有个蒲团,一个白衣老尼跪坐与上,她听到声响缓缓转过身来。
香炉内白雾冉冉、几灯豆油填满角落,杨幕一阵恍惚,这老尼的脸上仿佛笼罩着一层光芒,在观音像下慈眉善目,让他心中倍感亲切,突然生出一股想要扑到她的怀中的奇异感觉。 。。
第十五章 少年心事几多愁
不仅杨幕这样,就是宗宝、邵杰心中也是如此,都觉的这个老尼亲切异常,犹如多年未见那个深埋在心的亲人。宗宝幼年丧母,父亲也过早的离开人世,虽然宋崇金对他有如亲生一般,铁剑臣、肖无畏也都痛爱有加,但看到这老尼慈祥的面容,心中忍不住想到她要是自己的母亲该有多好,而邵杰自幼与父亲一起生活,但自从有了妹妹后,母亲突然出走,邵无白对此也是忌讳莫深,从不许邵杰提起母亲,这老尼慈祥的面容都让二人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杨幕更是自小便与杨负一起生活,杨负性情乖张、脾气古怪,他更是渴望母爱。
青灯古刹,三个年轻人同时有了想被亲人呵护的感觉。
那老尼有五六十岁,但皮肤白皙,眼角只有几丝浅浅的皱纹,若不是身穿缁衣头戴僧帽,便是位雍容华贵、仪态万千的贵妇。
柳紫烟上前行礼,“师太,我们兄妹四人游玩至此,迷失了方向,唠饶师太了。”
那老尼摆摆手轻轻说道:“遗情庵远离尘世,这里只有我和明月二人,我也很久没有见到外人了,你们就在此歇息吧。”
宗宝喜道:“谢谢师太,不然我们就要夜宿林子了。”说话间肚子却咕噜做响,他劳碌一天,腹内早已饥肠辘辘。
师太望向宗宝,眼中充满了慈爱,她瞳孔中一层水雾升起,慢慢散开。心想自己的孩子若在,是会象他一样高大威猛,还是象那个白衣公子英俊潇洒?这两个年轻人若是自己的孩子该有多好!她的声音脱口而出,轻柔低沉在观音像下充满母爱柔情,“小环快去给孩子们准备些素食。“
那中年尼姑一愣,随即哼了一声道: “清心师太,明月这就去给几位施主准备斋饭。”说完面无表情的退了下去。
“小环……小环;我怎么又叫她当年的闺名。”清心师太喃喃自语,叹道:“我在这里皈依佛门、修心养性多年,还不如明月能忘记前尘往事。”眼角一酸急忙抬起衣袖,遮住就要落下的眼泪。
“师太……师太。”邵杰见她神色有异,忍不住轻声唤道。
清心师太淡淡一笑问道:“你叫做什么?”
“我……我姓召,朋友叫我南杰。”邵杰险些把自己真实姓名说了出来,但欺骗清心师太,心底却有种莫名的愧疚。
清心师太点点头,眼睛又望向宗宝。
“我叫做宗宝,开封人士……。”
杨幕站在门口,挤眉弄眼希望引起清心师太的注意,没想到她始终不曾往自己这里瞧上一眼,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忌意,尤比柳紫烟垂青宗宝、召南杰来之更甚,终于忍不住窜了出来,嬉皮笑脸道:“师太,师太,我是杨幕,黄杨树的杨,却不是木头的‘木’字……”
清心师太看到杨幕鬼头猴脸的样子,心口生出莫名的烦躁,自己的孩子若是这般,那该如何是好,她并不理会杨幕,望向宗宝、邵杰,柔声道:“遗情庵地处偏僻、人烟罕及,你们偶遇至此,是菩萨指引,就在此好好休息吧。” 。 想看书来
第十六章 红尘往事最难忘
杨幕笑道:“什么菩萨指引,明明是我们误打误撞才跑到这里,师太真会说笑。”
清心师太心中不悦沉下脸来,邵杰急忙正色道:“杨幕别胡说,师太参悟禅机,岂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可以领悟?”
杨幕一撇嘴,心中有些委屈,忍不住道:“咱们还是去和尚庙吧,在人家尼姑庵里避难成何体统。”他自小听杨负讲些和尚、尼姑的故事,杨负口中多是和尚偷情、尼姑养汉,便认为尼姑庵边上便是和尚庙,尤其见清心师太对自己不理不睬,妒火中烧便满嘴胡言乱语。
“杨幕你胡说什么,佛门净地岂可言语无状。”邵杰斥道
“我胡说什么了?她又不是你妈?你干嘛这么向着她?”杨幕怒气冲冲的看着清心师太道,心中却希望这个师太就是自己的母亲。
清心师太见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