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是只蛤蟆的精魄,”云卿从后而来,替我答道,“不具实体,非修道之人是看不见的。”
&esp;&esp;“蛤蟆?”谢将军一怔,“即是说,有疾肺中,有一只蛤蟆?”
&esp;&esp;我点点头。“也不算真蛤蟆,该是他年幼落水之时,这只蛤蟆妖正在水中修炼,精魄不小心被有疾吸了进去。我爹爹过去曾和我说过这种事,偶尔确是有的。”
&esp;&esp;“难怪我无论如何都查不出病因……”谢将军沉吟道。
&esp;&esp;“不是病,自然查不出,”我说,“有疾肺里含着这蛤蟆的精魄,这才会时不时咳血,但身体却无大碍,眼下蛤蟆走了,他以后便会好了。”
&esp;&esp;“若蛤蟆始终未除,他会怎样?”
&esp;&esp;“会折损寿命,”我说,“可能……没几年可活。”
&esp;&esp;有疾一直听着,此刻挣扎着坐了起来。“有灵姑娘——”
&esp;&esp;“谢我的话就不必了,”我说,“不过你还是要多加休息,一两日内,自会复原。”
&esp;&esp;有疾一时无话,轻轻笑了笑。
&esp;&esp;“枉我曾是个道士,这么久了,我竟然没看出来。”云卿有些自责。
&esp;&esp;“你是公主,又不能随便摸他,”我嘻嘻笑着说,“我这等流氓,做这种事就很合适了。”
&esp;&esp;我搓搓手,站起身。
&esp;&esp;“那,我们下山吧?”我说。
&esp;&esp;仍旧是由谢将军扶起有疾,扛着他,踏上下山的路。下山多少是难一些,尽管有疾病愈,又振奋了众军士,但还是走不快。
&esp;&esp;我们下山时日头刚西落,待到山脚下,已是相杀(三)
&esp;&esp;“将军!”有疾急喊。
&esp;&esp;谢将军叹口气,拨马回阵。与此同时,一部分禁军行出队列,横刀立马,严阵以待,却并未发动进攻。
&esp;&esp;“想把我们拦在这里,等追军合围么?”谢将军笑笑,“有疾!”
&esp;&esp;有疾上前,几声令下,我们这边走出去二十名骑军,分作两路。
&esp;&esp;“先折他们一阵!”有疾喊着,纵马而出,两路骑军齐刷刷拔出腰刀,声若雷霆,从两翼卷向敌军。
&esp;&esp;敌军也动了,催开战马,迎着有疾他们扑上来。
&esp;&esp;双方一接战,我才明白为什么谢将军可以一直不慌不忙。玄衣军真的很厉害,禁军在他们面前完全不堪一击,黑色的湍流在金色的战阵中交汇,又猝然分开,一次冲锋,就将禁军杀得丢盔卸甲。
&esp;&esp;瞬息间,有疾已率军奔回,在阵前集结。
&esp;&esp;“点人!”他喊道。
&esp;&esp;一番清点,玄衣军一人未失,而禁军出阵的几十人已折损大半,剩下的拖着兵器跑了回去。
&esp;&esp;沿河的那条阵线上,青翎卫们还是一动不动。
&esp;&esp;“各位!”谢将军又高喊,“守愚无意赶尽杀绝,识相的,还请为我军让出通路!”
&esp;&esp;对面全无反应。
&esp;&esp;谢将军摇摇头,看一眼有疾,有疾点点头。
&esp;&esp;“全军出击!渡河!”有疾高声下令,“刀必见血,马必喘汗,违者——斩!”
&esp;&esp;言罢,他策马冲出,身后四十余人紧随其后,全力杀向禁军。我和九枝不明就里,稀里糊涂跟在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