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已经睡着的婴儿放在卧榻靠墙的那侧,然后替江叶舟解开长袍:“夫君睡最外侧吧,我睡中间。”
她轻笑一声,美目盼兮:“你睡觉随自己的意就好,就算来回翻滚不老实,压着我也不要紧。”
江叶舟握着她的手:“娘子你今夜本就疲惫,早些安歇。”
二人脱去外衣,吹灭蜡烛。
虽然经历了不可思议的一天,可江叶舟实在疲惫,很快沉沉地睡去。
身旁的岳雁谣却总也睡不着,她听见江叶舟的呼吸逐渐均匀,心想这男人也太没防备心了。
和才认识三天的女人同床共枕就能这么快入睡,这么近的距离,若是遇上坏人岂不是一刀就能将他杀死?
想到这里,岳雁谣略感自责。
对这个一无所知的男人而言,这毕竟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之一。
自己为了隐瞒身上的伤口,不仅毁了这一天,还利用他的好心腼腆将他骗得死去活来。
岳雁谣从未与旁人睡过同一张床,而且她向来戒备心极重,估计今夜是个不眠之夜。
可怪的是,江叶舟睡着后,她自己也感到一阵倦意袭来。
大概是喝了不少酒的缘故,这被窝里居然异常的温暖安心,不久也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江叶舟被一阵奇怪的香味弄醒。
眼睛还未睁开的他,只抽了抽鼻子,狐疑道:“河蟹?”
便听到越雁谣的声音从新房的小桌边传来:“嗯,下人们早上下山从县城里买了些。”
江叶舟坐起身来:“早晨?那现在是什么时候?”
岳雁谣笑道:“快到正午了。”
江叶舟心中奇怪,自己居然这么能睡,而且明明睡在床榻外侧,怎么这新婚妻子越过自己翻身下床竟没有发出一丝动静?
大概是她小心翼翼怕吵醒自己吧。
“小舅子呢?”江叶舟坐起身来问道。
“早上的时候,我悄悄把他还给我爹了。”岳雁谣嘴上说着话,手中活却没停。
江叶舟这才注意到她一手拿着小剪刀,一手拿着镊子在对着眼前一只蒸熟的河蟹做些什么。
正待相问,却看岳雁谣满意地点了点头:“好了。”
她走到取来一杯清茶和一片薄荷叶走到床边,柔声道:“夫君,你先漱漱口。”
江叶舟不明所以,只是依言照办,嚼了两口薄荷叶,又把茶水和叶子吐到递来的痰盂之中。
岳雁谣又将桌上的盘子和一柄小勺递给江叶舟,笑道:“夫君尝尝看。”
江叶舟却见那盘子之中放了一个蟹壳,蟹腿、蟹黄、蟹钳、蟹肉竟全都被挑了出来,整整齐齐地码放在蟹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