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阑珊的时候,顾菀终于盼到了乔如兰和顾瑶这俩活祖宗离开。
说来奇怪,她们说是来蹭饭,可更像是来蹭汤圆的。
在顾公馆吃了三顿正餐,一顿加餐,每顿饭后必吃一碗她亲手包的黑芝麻汤圆。
为了应对乔如兰那张刁嘴,顾菀特意包了好几十个冻在冰箱里,累得她腰酸背痛。
吃完晚饭上楼,直接趴在床上就睡着了。
直到她听见了开关门的声音,像条件反射一样从床上坐起,一瞬不瞬盯着门口处的人影。
忽然,灯被打开,顾珩一身风尘仆仆站在那里。
顾菀松懈下来,蔺时漠给她留下的心理阴影还是挺大的。
他转身进了衣帽间,当换好衣服走出来的时候,顾菀等在门口,打着手语问他:“你有没有吃晚饭?”
“管好你自己!”
顾珩眉眼间满是疲惫,也不耽误他37度嘴里说出零下2度的话。
看着他走进浴室,顾菀摇了摇头。
全身上下嘴最硬,明明听到了他的肚子在叫!
顾菀披了件衣服,下楼来到厨房。
她知道顾珩从来不吃夜宵,可今天的汤圆包得特别成功,口感和甜度都刚刚好,她想让他尝尝。
煮好的汤圆盛入碗中,只有三粒,填不饱肚子,但不至于挨饿。
端到房间的时候,顾珩已经洗完澡了,正在书房里面对着电脑愁眉不展。
顾菀走过去,将碗推到他面前。
顾珩嫌恶地看了一眼汤圆,再看了一眼顾菀,随后双臂交叉至于胸前靠在椅子上。
他没有说话,似乎在等着顾菀解释。
“我做的,糖少,不胖人。”
“下药了吗?”
顾菀愣了一下,“什么?”
顾珩身体前倾,右手小臂平放桌上,嘴角扬起一抹讥诮的弧度,“你这个时候讨好我,很难不让我怀疑你的目的,这次想要什么,孩子吗?”
顾菀心中五味杂陈。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她确实想起了两年那个被顾震江用藤条打流产的孩子。
她觉得亏欠,便在孩子忌日那天去寺庙烧香,可就算日日祝祷诵经,也平不了她心中的罪孽。
“怎么,被我说中了?”
顾菀深吸了一口气,比划着手语,“二哥,从我有记忆开始,接触最多的人就是你。你喂我吃饭,哄我睡觉,教我知识,陪我玩耍。我没有体会过父爱母爱,却从来没有感到寄人篱下的孤独。我敬重你、喜欢你,你都不知道你在我心里有多么重要。”
“我从小在顾公馆长大,爷爷对我说过的最多一句话就是记住你自己的身份,我不逾矩、没野心、对荣华富贵名利地位不感兴趣。”
“我生命的前十八年,身体残缺但精神富足,何必稀罕什么二少奶奶!”
“二哥,无论你信不信,我都用我的生命起誓,我没下药,没下药逼你娶我,更不会下药逼你给我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