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顾菀被顾珩抱着去洗澡、擦身、穿衣、吹干头发,只记得最后困得实在撑不住,直接贴着他胸膛,边吹头发边睡着了。
几乎是刚刚阖眼,就被他叫醒。
“爷爷可能不行了,赶紧起来回顾公馆。”
顾菀还有点儿懵,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在顾琮的公寓里。
没有耽搁,她连忙洗漱穿衣,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
顾珩在等她,出门的时候,将她打横抱在怀里。
“你干嘛,我能自己走。”
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顾珩优越的下颌线。
他抱得轻松,步步生风,“等你走过去,怕是见不到爷爷最后一面。”
顾菀的心悬了起来,“爷爷他…”
她突然就后悔,昨天没听顾珩的话回顾公馆。
顾珩低头看着怀里的女人,眼睛里似有泪光闪动,便安慰道:“爷爷早就已经是强弩之末,靠中药吊着一口气罢了。”
……
两人出门,盛哲早已在此等候。
回去的路上,顾珩一直用他温热干燥的手掌包裹顾菀的小手。
到了地方,顾珩又把她抱下车,一直抱到房间门口才放下。
他牵着她的手走进房间,所有人已经围站在顾震江床前。
屋子里鸦雀无声,死一般的沉寂。
看见顾珩,顾震江抬了抬手。
众人让开,顾珩拉着顾菀走到他面前。
顾震江戴着氧气,面容枯槁,半月未见俨然瘦成了皮包骨。
身上穿的,是早就准备好的寿衣,是他喜欢的中山装。
顾菀心里酸楚,把头别向一边。
顾震江气若游丝,也不便说什么话,只拍了拍顾珩的手,眼神里寄予许多厚望。
顾耀洲在一旁淡声开口:“刚才律师已经宣读过你爷爷的遗嘱了,你还有没有什么话和爷爷说?”
“阿哲!”
站在门外的盛哲进来,把手里的针灸包交给他。
只见顾珩在施针后,顾震江浑浊的双眸里,似乎有了些光芒。
他张了张嘴,又抬了抬手。
众人不解他什么意思。
还是顾珩俯身下去,耳朵贴在他唇边。
片刻后,顾珩站直身体,面向众人,“爷爷有话要单独对我说,请大家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