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热恋的人,直直的躺在地上。未几,其中之一一一寇英杰,翻过身子,狼也似的爬向湖边。
映着如银月色,在水面上找到了他几乎失去的魂魄,找到了他的脸。忽然,他把整个的头埋进到水里,让冰冷的湖水,猛厉的刺激着他的头脑,刺激着他已经丧失的理智与热情。
从冰凉的湖水里收回了头,他冷静多了。“天哪!”他心里叫着,“我这是怎么了?我都干了些什么呀!”
心里忐忑不停地跳着,头脑虽然冷静了下来,那张脸却觉得异常的热。独自个看着倒映有天上明月的湖水,他发了一阵子呆,偷偷地转过身来——伊人赫然就在眼前。
她痴痴地盯着他,月色下那张脸异常的白,像是哭过了,脸上却找不到悲伤的痕迹,只是那双充满了迷惑、惊惧的眼睛,向他注视着,像是要看穿他那颗心似的。
寇英杰窘态毕露,在她那双剪水瞳子的注视之下,简直无所遁迹。
“小师妹!”他呐呐地道:“我错了,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怎么么……”
一只纤纤玉手抚摸在他额头上,滑腻的纤指移下来,轻轻按在了他的唇上,阻止住他继续说下去。接着她另一只手伸过来,抚弄着他湿淋淋的头发。
含着微微的笑,她摇了一下头,像大姐关怀顽皮的小弟弟那种神态。
寇英杰一时情不自禁,紧紧抱住了她的腰,把整个的头埋在了她的怀里。
郭彩绫轻轻地发出了一声叹息。叹息里,包容着过往的无限惆怅,又像是想思得偿,忆及数不清的那些扑朔迷高,莺啼雁去的落叶惆怅……
而此刻.在面拥心上人。想思得偿的时刻,却像是乱红缤纷里的秋千人呀!
带着几许的陶醉,总像是作梦那么的不实际,真个是欲语还休,再真实也不过的“现实”。
目睹、手触,甚至于在血和泪的承受之后,谁又能说仍然是幻想,而不切实际?
忽然,她垂下身子,抽搐着,伏在寇英杰身上哭了!
她几乎彻夜未眠,在床上辗转不宁,拆腾到天光透晓,鸡鸣之后,才沉沉的,拥被睡着了。
现在,日上三竿,一片阳光射透了银红的窗纸,小屋里平添了无限光采。
几上那束野蓓蕾像是凑趣似的,在阳光的感染之下,忽然绽开了。
彩绫发出了一声低吟,在强光刺目之下,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那一头黑油油的秀发,乌云也似的蓬散着,雪白的肌肤,轻染着淡淡的嫣红,好懒散的睡姿!
伸了个老长的懒腰,她欠身坐起来,这才觉出身子骨好酸好酸,仿佛全身的骨头都散开了似的。面对着被阳光渲染成金黄颜色的纸窗,她沉闷闷的在思索着什么。
忽然她的脸红了,真是羞死了人!
“寇英杰,你这个坏……小子……”咬了一下唇儿,她欲笑又颦的嗔着:“哼,哪能就这么的便宜了你……看我不……”
“不”干什么?自己也拿不准。
想着想着,又像是受了大委屈似的,眼圈儿一红,晶莹的泪珠儿,却顺着香腮淌了下来。
本来就是嘛,平素金枝玉叶的身子,就是被人家无端的看上了一眼,也要叫他好看,想不到却叫他这么轻易的占有了。
一想到他那种恣意轻狂,她简直羞死了,吓死了,害怕死了!
他怎么会这个样呢?他以前可不是这个样的。看上去挺斯文的嘛,怎么会忽然变了……
从揉乱了的被子里,她支起了头,粉泪籁籁的错综在脸上,小心眼儿里,可真像是旧小说里所形容的那种“倒了个五味瓶儿”似的,酸甜苦辣,什么味儿都有。
还哭个什么劲儿,反正,是什么都给人家了。
独自个挺委屈的下了床,找到了墙角昨天洗剩下来的半盆水胡乱的洗了一把脸,脑子里乱乱的,却只是教一个人——寇英杰的影子给占满了。
站下身子来,想着想着,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叹息了一声,不经意的,那双眼睛可就瞧见了低悬在床头上的那口宝剑了。看着剑,越想发些狠,却越是狠不起来,此一刻可真是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往素那股子挥剑跃马,腾雨啸风的豪气,可真不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