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蛮渊眉头一皱,心想着算卦的是不是都那么聒噪?想想自己现在的身份还是不耐烦的点点头,“是,挺熟。”
“那你知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不知道。”咬牙切齿的三个字,很不耐烦。
“那你想不想知道这张少爷的病情?”念久开始下诱饵,虽然这招对靖蛮王的作用微乎其微。
“你查出来了?”齐蛮渊面带狐疑,对方怎么看都是一副江湖骗子的模样,难不成还真是深藏不露?
念久在心里猛拍巴掌,这齐蛮渊到底是看不上跟自己斗智斗勇还是说智商下降的太快啊,脸上还是装深沉,“目前还不是很确定,不过你也知道我是算命看相的,干我们这一行的都挺玄乎,有时候就算是能看出来点什么也说不上原因,就我看来,这张少爷身上似乎是阴气太重,而且长时间以来总是得不到舒缓,才以至于积劳成疾,到现在连床都下不了。”
扭过头看着齐蛮渊,双脚倒退着往后走,边走边道:“凡事有因才有果,由果寻因必定事半功倍,如果靖蛮王真的与张少爷交好的话,也许在下能从中找到的原因。”冲齐蛮渊眨下眼,意思是你看着办吧。
齐蛮渊则觉得此人想和靖蛮王攀交情的可能性比较大,但是也不能对其视而不见,只得说具体状况他也不知道,还要回去禀告王爷才行。
念久由着他玩角色扮演,此时也没有立场将其戳破,手指一下一下的撩拨着手里的大黑,两人之间一时无话。
这边靖蛮王府的人都知道他们家主子最近出远门,短时间内的是不会回来了,只有几个影卫连带着平时离齐蛮渊比较近的人知道其实他是去做卧底去了,但到底是卧什么底,众人思前想后面面相觑一直认为这件事不好说,有两个好事的已经开始着手查张家祖宗十八代,企图能猜测出一二分王爷的真正企图。
张文宇先是知道季川被王府侍卫给带走了,接着又知道王爷也离开王府了,最后有知道两人都到了同一个地方,于是张文宇侍卫也开始不安分了,主要关注范围集中在张家方圆三里地上,连张家门口长期驻扎的乞丐都被一一盘查了一遍。
此时念久正抱着大黑躺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晒太阳,眼睛微眯着惬意的不得了,齐蛮渊觉得自己当初来这里就是个天大的错误,一天十二个时辰这季川能睡掉七八个,剩下的还有两个是在吃,最后几个都贡献给了晒太阳,只有偶尔,只是偶尔,会到张桐北房间转一圈,一般时辰都是选在月亮刚出来的时候,不多不少的呆上半个时辰,然后回来洗漱睡觉,齐蛮渊觉得那半个时辰也是因为他吃撑了出去遛食的时间。
齐蛮渊曾想过要在张桐北房里安排几个影卫,可最后还是放弃了,他觉得季川这个人很邪乎,似乎是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一样,“告诉你们家王爷,我做法的时候不要偷窥,惹怒了神灵我可是起不了担当,张桐北更是担当不起。”这算不算是威胁?答案很明显,而偏偏齐蛮渊就吃它这一套。
赤|裸裸的威胁,但是齐蛮渊还是妥协了,而且并不感到愤怒,也没往深里追究原因,甚至觉得趋利避害的选择是在自然不过。更何况他现在除了睡觉和起床是和季川在一起的以表明自己确实是在“监督”这个神棍,其他时间都需要充分利用,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做。
其中之一就是前几日影卫传来消息,说白慈安复活了,但是人却并不是在皇帝那里。
这当然不可能,因为白慈安已经被他埋葬,此时怕是只剩下一堆白骨,但是之后就又有人禀告,说白慈安的坟墓被人给挖了,而且尸骨也不见了。
影卫三分之一的力量集中在了皇宫附近,皇帝情报系统不会比靖蛮王府差,白慈安复活的消息不可能逃脱他的耳目,对此,龙占天绝对不可能继续保持冷静。监视好皇宫的一举一动比动用自己的势力寻找要方便的多。
按道理来讲,此时的齐蛮渊完全没必要 ;花太多心思在白慈安身上,毕竟白慈安是死是活对他来讲没有任何影响,但是齐蛮渊还是放不下,原因无他,只是那具身体是曾经熟悉的,即使灵魂完全没有任何联系。这是人性的一种本能,对于相似事物之间的情感转移,更何况…更何况不管是张桐北还是装神弄鬼的季川。
齐蛮渊心里总有一种恐慌,甚至是一种忌惮,他与这两人之间保持着关系,但内里却是在保持距离,不敢碰触,就像拼命压制着正在不断发酵的面团。
齐蛮渊想转移这部分注意力,此时如果在静待事实逐渐浮出水面的同时还能去惹恼一下皇帝,似乎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但是事情并没有几人所想象的那么简单,白慈安复活原本只是个荒谬的猜测,但是在以讹传讹中变成了所谓的“事实”,白慈安生前的影响力也不过局限这京城之内,死了之后消息也只是传到了亲朋好友的耳朵里,但是这次“死而复生”简直就是得到了太多人的关注,比如已经脱去了官职在各地游走的完颜域,再比如原本呆在西曼山上中日与毒为伍的秦洛歌,还有就是大毒物的弟弟小毒物,几方人马已经开始往京城的方向汇集。
原本的一个传言正在逐渐演化成一场阴谋,而参与其中的这些人明明知道,却还是选择了义无反顾。
此时的念久是不知道这些的,他现在每天固定半个时辰去张桐北那里报道,到了那里之后什么也不做就是软磨硬泡,附带着散布各种由他自己杜撰的却又和现实相差无几的流言蜚语,比如“我今天在外面听说当初靖蛮王大张旗鼓的找大夫就是为了给你治病?知道为什么吗?因为靖蛮王是断袖,他看上张御史家的小少爷了,于是才百般巴结万般讨好,就是不想这小少爷自此香消玉殒留下他一人孤独终老……”
再比如:“你知道外面怎么传你看遍天下所有名医,可最后还是趴在床上爬不起来的么?因为你其实根本就不是张桐北不是张家的小少爷,你是张御史安排用来骗靖蛮王的,还有人说其实真正的张桐北已经死了,因为有个道士说他做法事的时候亲眼看到张家少爷被勾去的魂~”
念久说的那些多半都是不靠谱的,但是再怎么天马行空不靠谱也经不住他天天说,更何况说的对象还是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最这个世界一无所知甚至没有任何记忆的现任张桐北,这些话的分量就已经发生了变化,并且由量变很快转化成了质变。
眼看着张桐北的脸色越来越白,念久还在思索着是不是自己太过分了,那边量变终于达到了质变,“你别说了,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真正的张桐北,我真的不知道……”
念久一惊,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都不记得,真的什么都不记得。”张桐北依旧躺在床上,双眼空洞无神的望着床顶,?